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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景樾却站在他跟前对他说,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辛茸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把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打醒。

可当他看见景樾眼下的青黑,想到激素治疗带来的副作用,却又那么想冲上去抱住他,抚平他逐渐被疲惫压弯的额角。

两种情绪撕扯缠绕,像利绳一样缠绕住他的心,一寸寸越拉越紧,每口呼吸都痛。

最终,他只是踉跄退后一步,所有涌动到喉咙口的情绪,塌陷成一连串嘶哑的质问。

“你有问过我需要这些吗?你问过我在不在乎你有没有腺体吗?问过我是不是非要有信息素不可吗?”

景樾忽然笑了,那笑声如同玻璃,在空气中怦然炸开,划破自己也划伤别人。

“为什么要问?”他答得理直气壮,固执得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是Omega。正常Omega,怎么可能不需要信息素?”

“……”

“就因为我是个分泌不出信息素的废物,你就该为了我牺牲一辈子?这就是你认为我们该有的关系?”

景樾深吸两口气,转过身去,死死扶住沙发靠背,指节抵得发白。

良久,喉咙里挤出一句钝重低哑的话。

“那天晚上你休克,我送你去医院。”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扯出一声自嘲的冷笑,像是从胸腔深处剜出来。

“那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一天。”

景樾痛苦地闭上眼睛。

那天的事过去已久,可景樾没有一天从噩梦中走出来,哪怕只是一点点触碰,都会撕开伤口,痛得撕心裂肺。

“比我知道自己天生缺失腺体的那天还要煎熬,”他低声喃喃,手指攥得沙发扶手咯咯作响,“我竟然……对你做了那样的事,让你痛到失去意识。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知道!”辛茸终于失控,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怪不得。

怪不得从那天之后,景樾就突然转了性子,很少再主动对他做出什么亲昵的举动,每次靠近他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一阵窒息般的愤怒忽然涌上心头。

辛茸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什么都不说,总是藏着掖着,把一切憋在心里,做一些自以为对他好的决定。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傻、这么固执的人?

“就算你真的分泌不了信息素又怎么样?”辛茸哽着嗓子,“现在信息素到处都能买——”

“不能。”

景樾倏地抬头,铅灰色的眼眸里燃起猩红的火焰,暴戾、炽烈,几近癫狂。

“我不能接受你用别的Alpha的信息素,”他直视着辛茸的眼睛,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是,我自私,我狭隘。”

“但我就是接受不了。”

景樾一步步走过来。

“你是我的,你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要我接受你用别人的信息素……”说着他笑了,笑得像是疯魔一般,“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辛茸胸口一沉,忽然觉得浑身疲惫。

他缓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轻下来,绞尽脑汁地哄着:“那……那就不用信息素,大不了提前打抑制剂。上次是没经验,以后我们做足准备不就行了?现在技术多成熟,我们课上还专门讲过——”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话还没说完,景樾绝望地冷笑出声,像是被戳中了某根神经,“你才十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现在却在说要打一辈子的抑制剂,就因为你看上了个残废,就因为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够了!”辛茸猛地抬高音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景樾。

“景樾我警告你,”一字一句,咬得近乎决绝,“如果你再让我听到你说自己是残废,我会很生气。我会离开你,再也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