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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不信,我只对你一人动过心。”

沈知懿的喉咙里像是被堵了块儿棉花一般,酸涩从胸腔里瞬间弥漫上来,连带着,还有这么多年的委屈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在裴淮瑾这句迟到了许多年的话中爆开来。

从前她做梦都想得到他这样一句话,可如今,在她早就已经对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又说出这句话,她除了感慨人生无常,除了遗憾两人之间有缘无分,还能作何感想。

一切晚了就是晚了。

“在我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沈知懿勾了勾唇角,她明明不想哭的,但眼睛和鼻腔止不住地泛酸,也是在这一刻,听到他说这句话的这一刻,她终于同自己这么多年执拗的情绪和解。

她终于能够抱抱曾经因为爱他而受了太多委屈的自己。

“裴淮瑾。”

沈知懿笑了笑,一滴泪落在她勾起的唇角,“多谢你告诉我这句话,但晚了就是晚了,你我之间,隔着太多,早就是分隔两岸的人生。”

她不想在他面前提起春黛这个名字。

虽然春黛的死不是他下的令,而一桩桩一件件又有太多巧合在里面。

但她和他,都在这些“巧合”里。

倘若她听了春黛的话没有急着为了摆脱裴府而去别院,倘若他没有纵容秦茵、没有在那个夜晚将侍卫调走,是不是春黛就不会死。

沈知懿擦了擦眼泪,“裴淮瑾,今日这些话,我听过便过了。”

她竭力让自己稳住情绪,“大敌当前,我嫂嫂和侄儿也还没有救出来,裴大人若真想做点什么便好好应对眼前的战事吧。”

裴淮瑾眼尾亦红了。

他定定瞧着她好久,点点头,哑声笑道:

“战事了结后,你想过去哪里么?”

见她眼底瞬间升起的警惕,裴淮瑾温声道:

“我不会去纠缠你,只是在想,到时候过尽千帆,你我、我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对了,我欠你的命还是要还的,那你呢?你会去哪里?”

沈知懿没想到他还会记得那件事。

春黛的死,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他罪不至死,当时想要杀他是因为初初杀了秦茵后,自己那些激进而疯涌的情绪还未平息。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她只想手刃秦安后,和哥哥嫂嫂一家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平平淡淡地过完余生。

兴许她在未来,还会遇见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她会努力重新去爱、去好好生活,她不能辜负春黛为她的牺牲。

裴淮瑾见她不说,也未逼问,只是将那题了字的风筝重新放回到她的桌前。

他似乎想摸摸她的头,但手抬起来,很快又放了回去。

裴淮瑾看着她笑了笑,一如从前温柔:

“沈知懿,从前种种,皆因我对不住你,往后……好好生活。”

第62章 第 62 章 “沈、沈姑娘不见了!”……

裴淮瑾走后, 沈知懿盯着桌上那个风筝看了许久。

风筝的纸已经有些旧了,竹竿的位置很亮,能看出是被人长期把玩的痕迹, 裴淮瑾题的那首诗,墨痕也能看出是许久之前的了。

沈知懿抿了抿唇, 拿起那枚风筝出了门。

青州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偶尔有些行人匆匆而过,看到最多的是闻连烨或者裴淮瑾手下的士兵, 一对对身披铠甲整齐地从街那头巡视过来。

绕过街角,有一座破庙, 破庙里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都是被遗弃的孤儿。

沈知懿过去的时候,那个年长些的男孩正在给小女孩儿梳头, 而那个年纪轻些的男孩, 则不时上去捣乱,捏捏小女孩的脸, 气得她哇哇大叫。

是那个年长些的男孩先看见了沈知懿, 手里一边替女孩梳着头一边笑着唤了声“沈姐姐”。

这一声让其他两个孩子也不约朝她看过来。

沈知懿对他们笑笑,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