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海,你去一趟天启宫,把这个消息带给昭和,顺便看看昭和还能活多久。”
禄海:“奴才这就去。”
不知是不是老天在助她,东方景明昏迷那段时间,昭和也病了。
那日她当众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太医诊断说,她因平日学习过度,入冬后季节交替,积压在身体里隐疾一下就爆发了出来,若是不仔细调养怕是会落下问题。
如此大好的机会,她怎会放过,于是她买通太医院的人,给她配大补的药方调养。
正所谓虚不受补,这么多时日下来,应该快补死了吧。
禄海很快就带着令她满意的消息回来了,一听说霍骁出事,昭和顷刻间就猛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止不住的往外淌血,一看就没几日活头了。
阴霾一扫而空,太后看了看高悬的日头:“算算时间,急报应该也入宫,走,随哀家去看看侍中大人收到急报时的模样。”
急报入殿时,东方景明正在核查粮草调度册,他的指尖刚划过“镇北军需棉衣三千件”的批注,殿外便传来近乎崩溃的呼喊:“侍中!边疆急报——!”
他猛地抬头,指腹还沾着墨汁,心脏却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风雪加身的骑兵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从怀中拿出凝着雪粒的急报。
包裹着急报的白绢布被暗红血迹浸染,像极了开放的彼岸之花。
东方景明的手指抖得厉害,连扯了三次才解开袋口的绳结。
信纸展开的瞬间,一行微显凌乱的字迹映入眼帘。
——项将军中伏、陛下驰援遇袭、中暗箭身亡。
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东方景明的眼底。
“不可能……”
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信纸在他的手中变得褶皱,目光一点点失去焦点,就连声音也逐渐消弭。
那一瞬间,他只觉自己的胸腔内部在翻腾着什么。
下一瞬,一口血哇的喷了出来。
而太后踏进明华殿时,刚好就看见了这一幕。
日夜操劳的侍中大人,因皇帝的死讯崩溃坍塌,周围侍奉的下人顿时手忙脚乱,慌不择主。
太后满意的勾起了唇:“都慌什么,不去请太医还傻站在这里说什?!”
虽然是怒斥的话,但却是用满含笑意的口吻说的。
太后挥退周遭的人,坐在东方景明的对面,对上他那双睁圆的双眼。
“侍中大人可莫要伤心过度才是,你可还要替陛下撑起这大乾的朝堂呢,你若是倒下,昭和又能活几天呢。”
东方景明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翻涌的腥甜。
太后继续说:“其实仔细想想,如果皇帝没有因为你和昭和同哀家作对,哀家又怎会逼他亲征呢?所以说到底,是你和昭和害死了他,完全怨不得任何人。”
太后的声音如毒针,一字一句扎进东方景明的耳膜。
他想反驳,想嘶吼,可喉咙里腥甜源源不断的上涌,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后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在眼前渐渐模糊。
殿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卷着寒气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东方景明的视线落在门外的雪地之上,恍惚间竟与霍骁离京那日城门楼上的雪色重叠。
“怎么不说话了?”太后倾身靠近,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怜悯,“哀家说的不对吗?皇帝若不是为了你和昭和一直忤逆哀家,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下场?你说说,他这帝王当得多可笑啊,被自己最爱的人逼上战场,又被自己最信任的将领给害死。”
东方景明的指尖在冰凉的桌案上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骨的疼痛终于让他找回一丝清明,眼底透露出一股坚定。
太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你莫不是还盼着陛下活着?哀家告诉你,三日之后,大将军就会亲自把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