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因为哭过,所以霍骁的声音喑哑低沉。
东方景明想说“不”,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好”。
可他明明已经答应霍骁可以好好聊聊,但男人却又沉默了。
东方景明有点搞不懂他,只能抬手去碰他眉眼之间粘着的泪珠,问。
“霍时屹,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霍骁艰涩出声,将脸贴在他的掌心:“怕你离开,怕你不要我,怕你不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哎——
东方景明长叹,忽然觉得谈恋爱好累人,却又很奇妙,他蹭着霍骁的脸:“你连问都不问,又怎会知道我会不会告诉你呢。”
霍骁看着他,确认道:“所以,如果我问了,你会告诉我答案,对吗?”
东方景明点头:“会。”
霍骁反复衡量,终于将藏在心底的疑问说出了口,却仍是带着不自信:“我想知道你生气的原因,可以吗?”
“可以。”
东方景明看着他的眼睛,指着他的心口谴责。
“我气你擅作主张,我气你白日的转身离开,我气你半夜吓我,我简直要气死了!”
霍骁眼前的迷雾骤然散开,他没有解释,原地认错。
“我错了。”
“”
东方景明已经做好,与霍骁做一番口头上较量的准备了,但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对方连半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也没有,就直接认错了。
东方景明语塞片刻:“你不解释一下吗?”
霍骁:“错了就是错了,为什么要解释。”
东方景明眨了眨眼睛:“你不觉得是我无理取闹,不讲道理吗?”
霍骁轻轻的往前靠近,见东方景明没躲,才终于敢坐到离他十分进的位置,面对面的开口。
“不与你商量的人是我,白日转身离开的也是我,半夜吓到你的也是我,所以你生气是应该,我理应承受这一切,又为何要觉得是你无理取闹,不讲道理。要说只能是我办事愚蠢,狂妄自大”
“好了好了。”
东方景明打断他。
“不许再说了,太肉麻了,我要肉麻死了!”
霍骁住嘴,转而问:“那你还生气吗?”
东方景明撇了撇嘴:“哪里还敢生气,再生气就真的要被你肉麻死了。”
“你不生气便好。”
霍骁终于鼓起勇气摸了摸他的额头,而后扶着他躺下:“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皇宫了。”
说着,他便起身欲走。
谁料才转身,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给拉住了,紧接着身后传来青年温和的嗓音。
“奔波劳累,陛下若不嫌弃臣这床小,留下如何?”
他求之不得。
将青年真正揽进怀里那一刻,他才终于觉得自己如临大赦。
秋风吹起飘落的树叶,朦胧的月光照亮青年温润的眉眼,霍骁不自觉的想起江娴清曾与他说过的话。
那年他十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岁,于是江娴清问他:“儿子,你知道世间最神奇的东西是什么吗?”
他想起了自己父皇的为所欲为,想起了太后因母家权势的肆无忌惮。
于是他不假思索回答了两个字——权力。
江娴清当即对着他的头敲了一下:“错了,世间最神奇的东西,是“情”之一字。它会让人变得陌生,变得胆小,变得不知所措。”
那时他不懂,便犟嘴道:“情只会将人变得昏聩无道,除此以外,毫无用处。”
江娴清又敲了他一下:“现在嘴硬,等你被情左右的那天就不会这么想了,所以今天我要教你的东西是,如何在深陷情海之时,让自己保持理智。”
霍骁低头,深吸了一口自青年发丝上传来的皂角香。
只觉深陷情海,真的很难保持理智。
今日,东方景明只是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