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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过,我还有一个小要求。”

高士成心里一紧:“你说。”

“我查到陛下之所以要拆观天台,并不是为了给塞北筹钱,而是为了种一种叫“红薯”的食物。”巫睢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种食物我知道,它来自佛郎机,可以解塞北饥荒的燃眉之急,但我不想让塞北这么快平静下来,所以高大人得想办法,让那些苗在移植过去以后,‘活’不过三天。”

高士成大惊:“你是不是疯了!这事一旦被发现,我们都得死!”

他虽贪墨,却也能猜出霍骁对红薯育苗的重视——毕竟文武百官现下都不知道的事,那一定是霍骁亲自操办的事。

“高大人慌什么?”巫睢漫不经心,“不用你亲自动手,只需在朝堂上提一句‘观天台乃神明之地,不宜栽种凡物,恐惹神明不悦’,再让几个老臣跟着附和,陛下就算不信神,也得考虑民心——毕竟信徒们还渴望着神明的庇佑呢。”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是陛下还不松口,你就暗中让人往育苗的土里掺些‘东西’——比如盐碱。红薯喜肥,遇盐碱必枯,到时候陛下只会以为是土地不合适,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高士成听得后背发凉。巫睢这是要断了霍骁解决塞北饥荒的后路!

一旦育苗失败,塞北的饥荒拖得越久,朝廷的矛盾就越尖锐,而巫睢和那些信神的朝臣,就能趁机鼓吹“唯有祭拜神明才能消灾”,进一步掌控民心。

“你到底要干什么?!”高士成声音发颤。

巫睢没直接回答,只是拿起李旬账本的碎片,在烛火下晃了晃:“高大人只需照做便是。若是你不答应,”他把碎片扔到高士成面前,“我保证,这东西,明天一早一定会出现在陛下的御案上。”

碎片上的字迹清晰可见,正是李旬记录的某次贪墨钱款的明细,还写着“高士成授意”几个字。高士成盯着那几个字,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他彻底被巫睢拿捏了。

“好,”高士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妥协,“我帮你。但你得记住,若是事情败露,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一起。”

“放心,”巫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他掀开帘子,冷风瞬间灌进车厢,烛火猛地摇曳了几下,险些熄灭。巫睢回头,冲高士成笑了笑:“三日后,我等着高大人的好消息。”

高士成浑身一僵,想说什么,却见巫睢已经转身,白色的袍角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

车厢里只剩下他一人,烛火映着他苍白的脸,显得格外狼狈。

他攥着账本碎片,指腹被边缘划破,鲜血渗出来,染红了碎片上的字迹。

他刚刚的威胁根本没有任何威力,因为他手里没有一点能参死巫睢的证据。

他这几十年的朝堂,算是白混了。

窗外的凉风还在吹,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车壁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催命的符咒。

高士成瘫在座位上,冷汗浸湿了官服的后背——他明白,自己这一步踏出去后,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不过,只要不被发现是他做的就好了。

但高士成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暴露了。

在他看不见的巷口拐角,一个黑衣人正贴着墙,将刚刚车厢里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记在了心里。

而在马车离开后,黑衣人纵身跃起,消失在夜色中,直奔皇宫而去

明华殿内,霍骁正对着育苗的图纸沉思,东方景明则坐在旁边研究乐谱。

没了巫睢的阻挠,观天台的拆除进度一下就上来了,而在镇北军的帮助下甚至可以提前完工。

他必须好好规划一下用地安排。

拾玖推门而入,将自己听见的内容如实汇报。

霍骁越听脸色越黑,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烛火冻结。

“巫睢、高士成……”

他低声念着两个名字,指尖将纸捏得发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