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据老臣所知,东南西北八大商户之家手里握有不少余粮,其余小商户的手里也有存粮,我们不如将他们手中的余粮征收至朝廷,以解塞北燃眉之急。”
“高士成,您这话说的未免太轻巧了些。商户与朝廷之间本就有矛盾,哪里是你想征收就能征收得来的。”
高士成话音才落,就有人开口回怼,并且直呼他的大名。
东方景明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和高士成身着同样官服,品阶相同的人伫立在那里,甚至年龄也和高士成差不多。
仔细回想了一下史书中对于诸位官员的描写,这人应该是中书省三位管事者之一的屈元青。
至于为何如此笃定是他,因为另外一个管事者郎温书就是一个和事佬,从来不会在明面上反驳任何一个人。
相反,每当高士成和屈元青因为政见不合吵起来的时候,他都会努力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使中书省内部重新平衡。
换句话说,中书省这个家要是没有他,早就散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如果郎温书今天没有告病假,怕是又要进行调和了。
不过话说回来,郎温书这病来的时间还真是有意思,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在高士成提议的第二日开始生病。
他到底是真的生病了呢,还是在躲事儿呢?
如果是后者,他不得不承认郎温书是个大智若愚的聪明人。
此番告假,郎温书无疑是看出霍骁想要文武百官争吵的用意,也必然预料到今日的场景,毕竟只要高士成一说话,屈元青定站出来反驳。
此时他若是再站出来当和事佬,不就是在拂霍骁的面子吗。
既如此,眼不见心为净,这次就任由他们吵去吧,是死是活都和他郎温书没有关系。
但所有的前提都是,郎温书确实是在躲事。
看了一眼郎温书的空位,东方景明将视线重新落在高士成和屈元青两人的身上。
很明显,因为屈元青的反驳,高士成的脸色相当难看。
他非常不快乐的反问:“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屈元青理直气壮:“没有。”
他这一句没有,直接给整个朝堂都整沉默了。
霍骁轻咳一声,提醒:“爱卿,莫要胡闹。”
屈元青依旧天不怕地不怕:“陛下,老臣虽无新的想法,但对高士成提出来的建议有想法。”
霍骁:“爱卿直言。”
屈元青理性分析:“正如臣方才所言,商户和朝廷之间的矛盾太大,肯定不愿意被征收,我们不如通过买入的方式将商户手中的余粮收集过来。”
“你说的轻巧!”高士成一下就火了:“国库空虚,我们哪里来的钱去买粮!”
屈元青:“没钱就去酬,总能酬来。”
“屈元青,你是老糊涂了吗?”高士成吹胡子瞪眼:“你到底知不知道塞北需要多少粮,就算集文武百官之力,怕也瞅不到那么多钱!”
屈元青:“我有说在文武百官之间酬吗?”
高士成一懵:“你什么意思?”
屈元青没搭理他,反而看向霍骁,奏道:“陛下,老臣这几日思来想去,总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之法,既可以解塞北燃眉之急,也可以缓和朝廷与商户之间的矛盾。”
霍骁:“说说看。”
屈元青道:“商户之所以对朝廷不满,原因无他,全然是因为朝廷对他们的打压太重,致使他们举步维艰。我们不如趁这个机会,通过募捐筛选出一批合适的商人,重开皇商。”
听见屈元青这个提议,东方景明不禁愕然,这老头儿竟然和他跟霍骁想到一起去了。
不对,有没有可能这老头儿是霍骁的人,替他在说话?
思及如此,东方景明抬头望向霍骁,而霍骁料到他会看过来一般,也将视线投了过来。
他们的视线隔着满朝文武在空中交汇,东方景明从中读出了霍骁的意思——这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