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味,算不得好闻,灵前的烧纸盆积满了纸灰,清晨交班的仆从连忙上前,将纸灰收起,覆上桃枝暂时保存。
“虽劳心伤神,不得已如此,但郡主仍要保重身子。”
沈钰韶眼睑一抽,想说什么,陆舒白却已撩起衣摆,跪在了就近的蒲团上,她张了张口,还是把想问的话咽了进去。
陆舒白身子依旧清直瘦削,却并不是病弱的瘦削,而是带着力量感,盯着那虔诚叩拜的后脑,沈钰韶思绪倏地飘远了些。
记忆里的陆舒白,从未有过身形丰腴的时候。听朝中的人说,她出身苏州陆氏,一个落魄了许久的寒门世家,祖父因督造河道失职,便被革职,此后一直在苏州领着一个八品闲职,直至老死,也不见朝廷继续起复他。
其后儿孙亦是再未跻身过七品之上,是而因此落寞,直至——陆舒白的出现。
女皇当政换过两次年号,神武年间,是女皇征战杀伐的年代,初平年,即现在,才是战事平息,着重民生的年代,在神武年,女官当职已不是少见多怪的事情,在女皇执政的这些年来,早便司空见惯,而自小显示出惊世之才的陆舒白便成为了家族中倾尽心血培养的那个人。
举家合力托举,才将她送入科考这条路,她亦没有让家族失望,一路连中三元,夺取科考魁首状元,风光无两。
只是,这样好的人,却因为自己……
她神游中,眼中显得无神,竟是被一阵低低的啜泣声给拉回了神志。
眨了眨眼,沈钰韶循声望去。
那几个跪地磕头的女举子伏在地上,悲痛地低泣,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地,砸开一片小小的水渍。
“怎会、好端端的……”
“殿下何辜?岂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陆舒白也抬起头来,清冷的目光穿过灵堂内被封吹得飘摇的魂幡与纸钱,而后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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