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念七倒八歪地坐在台面上,看着他的背影,酒精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只是懵懂地看着他。
水温调好,陈寅洛回身,见她仍是一副呆呆的模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他走近:“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啊?”陈知念一脸懵。
被热气一熏,酒意更浓,自己根本就坐不稳,一头载进了陈寅洛怀里。
陈寅洛没再说什么,开始耐心地、一件件帮她解除束缚。
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温热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陈知念晕乎乎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布,酒精让她比平时迟钝,却也更加坦诚。
最后一件也被脱掉,陈知念忽然伸手捧住他近在咫尺的脸,乌亮的眼眸直愣愣看着他:“你是陈寅洛吗?”
“问的什么废话?”陈寅洛将人托下来放到花洒下:“烫不烫?”
陈知念慢半拍地摇了摇头,“不烫。”
他挤了些沐浴露,在手心搓揉出细腻丰富的泡沫。当带着泡沫的温热掌心抚上她的后背时,陈知念轻轻哼了一声,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痒……”她声音带着鼻音,像撒娇。
陈寅洛的手停住,低头看她。她闭着眼,长睫被水汽打湿,黏成一簇一簇,脸颊绯红,微微蹙着眉。
“娇气。”他嗤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跟伺候祖宗似的。”
“陈寅洛……”她又喊,“为什么……会是我呢?”
他冲洗泡沫的手顿了顿,水流声盖过了短暂的沉默。
话说的不够明白,但陈寅洛完全读懂了意思。
“不知道。”他声音低沉,“但就是你,没别人。”
“……哦。”
顿了顿,她嘴巴一扁,眼泪涌了出来:“……可是,你为什么要、要这样对我?”
声音越哭越大。
“你都、你都没问过我……我的感受,你只会……只会关着我、威胁我……”
陈寅洛蹙紧了眉,指腹粗粝地擦过她脸颊,生硬道:“谁让你不听话。”
谁让她总是想跑,还回过头来怪上他了。
他对她还不够纵容么?白长了一双腿,除了跑还是跑。
“你还让我……让我老是做噩梦……”
陈寅洛静了一瞬,“做什么噩梦?”
“呜呜……”陈知念将脸埋进他脖子,委屈道:“你掐我脖子。你总是、总是掐我……我喘不过气……”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将他带回十年前那个失控的夜晚。
心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他垂下眼帘,眼底是翻涌的痛色。他收拢手臂,将她更深地嵌进怀里,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长达十几秒的死寂后,他才将脸埋进她颈窝,声音嘶哑地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怀里的呜咽声逐渐变小,他用宽大柔软的浴巾将她仔细裹好,然后再次将她打横抱起,走回床边。
“陈寅洛……”她无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
“嗯。”他应道。
躺到床上时,她的手还箍着他的脖子,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陈寅洛,你……又要欺负我了吗?”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用很小声的气音问:“这次……你会轻一点吗?”
这简直是在撩拨他本就不坚定的神经。
陈寅洛呼吸一滞,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他低下头,将一个很轻的吻落在她额角。
“嗯。”他应了一声,鼻音有些重,“不哭了就轻。”
这是一个幼稚的交换条件,却奇异地安抚了她。陈知念抽噎了一下,把脸埋进他颈窝,“……那我不哭了。”
“乖。”
他的吻开始落下,不再是掠夺,而是带着轻柔安抚的温热,从眉心到鼻尖,最后流连在唇角。
“张嘴。”
她迟疑地微启双唇,迎接了一个深入却异常温柔的吻。
氧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