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他不再犹豫,抬手利落地解开了那些该死的束缚带,随即用几近掠夺的姿态将她整个儿狠狠箍进自己怀中,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住她所有的挣扎。
一只大手死死按在她的后脑,将她的侧脸紧紧压在自己胸膛上。
“陈知念,听见没有?没有人能帮你!”
“但我信你,你得给我扛过去,你必须自己抗过去!”
怀里的躯体还在疯狂扭动,他却臂弯发力,更紧地收拢双臂,将她完全地禁锢在自己的领域之内,强硬地隔绝开她所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途径。
不知过了多久,那副纤细的身躯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剧烈的挣扎渐渐停歇,只余下精疲力尽后的抽噎。
怀中传来一道气音,像羽毛一样扫过他胸口。
“疼……”
紧接着,更深的委屈决堤而出,化作破碎的呜咽:“呜……我好疼……”
陈寅洛喉结滚动,陌生的酸涩哽在他喉头。那按在她脑后的手掌僵硬了片刻,有些生涩地轻轻抚过她汗湿的发丝。
他的下颌紧紧抵着她柔软的发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每一次无助的抽泣都像细小的针尖,扎在他心口某处从未被触及的地方。
沉默了片刻,他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比平时沙哑了几分,“我知道了。”
“疼就咬着牙忍过去,陈知念。”
最后,他补上一句,“我在这儿。”
“呜呜呜……”怀里的人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压抑已久的痛哭声终于彻底爆发出来,带着全部委屈、恐惧和依赖的嚎啕。
陈寅洛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她,像一座沉默的山,任由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安静等待着她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
直到天色渐明,那嚎啕的哭声才渐渐变为断断续续的啜泣。
他低下头,下颌轻轻蹭过她的发丝,“哭够了就睡觉。”
怀中安静了许久,久到陈寅洛以为她已经昏睡过去时,虚弱的声音传来。
“小叔叔……”
他没应声,只是环着她的手臂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许,算是回应。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说。”
她又沉默了几秒,仿佛在积蓄勇气,良久她才清晰地说:
“如果……如果下次我再发作,抗不下去的时候……我肯定会哭着想求你,求你……给我那种药……”
“……到那时候,求你……一定不要答应我。”
“就算我跪下来求你,也千万别给我……我不想……我不想变成被药物控制的怪物。”
他又闻到了那独属于她的清甜香味,这一次,那气息像一株被暴雨打蔫的栀子,脆弱不堪,却仍固执地残留着一缕不肯散去的幽香。
“好。”
一个字的承诺,却掷地有声。
她似乎连道谢都很费力气,只极轻地回了一声:“谢谢。”
天光彻底亮透时,陈知念终于再抵不住排山倒海般的疲惫与困倦,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呼吸渐渐变得匀浅而绵长。
确认她已睡熟,陈寅洛方才将她打横抱起。怀里的人轻得惊人,仿佛用力一碰就会破碎。
他抱着她走向自己的床,却在惊觉后倏然停下了脚步。
低垂的眼睫翻涌着迟疑,但他最终仍将她轻轻放下。
将人放下后,陈寅洛转身去了浴室,冰冷的水流急泻而下,冲刷着他强劲的躯体,水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他仰起头,任由水流在他脸颊拍打流淌,试图冲散那萦绕不散的清甜气息。
她死死环住他腰身、将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胸前的画面固执地浮现,缠得他心头莫名滞涩,甩都甩不掉。
麻烦。
算了,他认命地想,那就当作养个女儿吧。
这个念头突兀地闯入,却意外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强行归拢到一个安全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