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俊逸的字迹哪里是她写得出的?
分明是李玄鹤和她许了同一个愿望。
李玄鹤似没注意到她的失神,见水灯混入灯群中,再看不到踪影,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发什么呆?回家了。”
荀舒快步跟上他的步子,慢吞吞道:“我有预感,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李玄鹤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你的也是,一定会实现的。”-
第二日一早,李玄鹤便带着荀舒去了秦家。
秦家上数几代,也曾有爵位,但与平阳侯府的世袭罔替不同,秦家是降等爵位,到秦老爷这一辈连虚名都没剩下,只余了点祖辈的荣耀,尚能与邻里吹嘘几句。
二人登门时,秦老爷亲自来前院迎二人入内,到正堂落座看茶后,秦老爷神色忐忑,强撑出一副淡定的模样,道:“不知二位登门所为何事?”
李玄鹤不与他客套:“今日登门拜访,是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为的是昨日发生在平阳侯府的两桩案子。”
李玄鹤说得颇为含糊,秦老爷却是肉眼可见的坐立不安。他前倾着身子,佯装听不懂,焦急道:“可是小女们出了何事?”
李玄鹤笑意未减,双眸却如利刃般刺向对面装傻的人:“本官在京中有个旧识,是个来自极北雪原的游商。他曾在西市开了间铺子,卖些家乡货物,但前些年这铺子出了意外,又是货物尽数被盗,又是有人不断上门寻衅滋事,逼得他将生意转给其他人。这之后,消声觅迹颐养天年,不再做游商。不知秦大人可知道这么一人?”
李玄鹤未说姓名未描述长相,连铺子的名字货物都未提半个字,只说了曾被人偷盗打劫。可秦老爷却像是立刻便知道了他说的是谁,仿佛当年这几桩旧案,亦和他有点关系。
秦老爷吞咽了下口水,笑得颇为苍白:“西市汇聚了世界各地的商人,下官哪里能各个都识得呢?而且,此事和平阳侯府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李玄鹤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漫不经心继续道:“大理寺的人在平阳侯世子临终前所喝的茶水中,发现了一种名叫‘补王散’的药物,这药物产自极北雪原,正是这游商的家乡。这游商销声匿迹后并未离开京城,而是默默隐居下来。因着当年的事,我们成为了朋友。本官昨日去寻他,打听这种药物,得知这药如今已是禁药,即使在几年前,因药物用量不好控制,他不想害人,也只带了两瓶到京城售卖。巧的是,这两瓶药,最后都被秦大人您买了去。秦大人,可有此事?”
秦老爷的额头上已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掏出手巾胡乱擦了擦,磕磕绊绊道:“下官有些记不清了……”
李玄鹤笑盈盈地望着他:“秦大人记不清没关系,那游商能记得清楚就好。若那游商说的属实,秦大人您在几年前买的那两瓶药,便是京城中唯一的‘补王散’,不知此药目前在何处?”
秦老爷干笑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应当是早就用了……那药买来不就是为了用的吗?”
李玄鹤叹了口气,佯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那真是太可惜了。若那两瓶药还在你的手中,那足可证明,此事与你,与秦家无关。可你如今既然拿不出来,便不能排除,你秦家人下毒的可能性。”他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定定看着对面的人,淡淡道,“既然秦大人不肯配合,那么本官只能搜查整座平阳侯府了。这药珍贵,在京城难寻,若是在平阳侯府中某位小姐的院子里搜出了这瓶药,足可证明持有此药的人,便是心怀不轨的杀人凶手。只是,搜查平阳侯府动作颇大,无法隐瞒,到时候若查出什么不该查的,本官就算有心遮掩也没有办法。秦大人可要想好了。”
李玄鹤看似讲了几件无关紧要的往事,顺便好心好意地为秦家讲明了利弊,给了秦老爷选择的权利,实则一字一句将秦老爷的退路完全封死,夹杂着近乎赤裸的威胁。秦老爷哪里是他的对手?沉默片刻后,长长叹了口气,不再坚持。
“大人,下官并未完全说谎,这药确实用了,但只用了一半。”
秦老爷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