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脖子,瞧着不在意,却在听到“国师”两字后竖起了耳朵。
国师就是长生殿的殿主,是一直四处搜寻司天阁宝镜、司天阁弟子的人,也是抓走姜拯的人。如今姜拯在他手中,可他是国师,住处定是守卫森严,在外也是信徒众多,她要如何才能知道姜拯究竟被关押在哪里,又要如何才能将他救出……
还有那长生的法子,又是什么?虽然蛇罗鱼的死讯被她和李玄鹤瞒下,但吃鱼哪里需要提前炼制丹药这般麻烦,找口铁锅炖了便是,荀舒有预感,这妖道定未将蛇罗鱼的事告知陛下,他炼制的这丹药应当也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
妖道如今已是国师,不缺钱不缺势,若得长生之法,怎会舍得双手奉给他人享用呢?哪怕那个人是皇帝。
荀舒正沉思着,突然被院门外传来的声响惊扰,她动作顿住,侧耳细听,似乎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在说谁生病了,要让平阳侯去看看。她抬头,见长公主和李玄鹤都仿佛没听到似的,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倒是坐在她正对面的平阳侯,欲言又止,坐立难安,恨不能下一刻就起身去打开院门。
平阳侯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开口道:“我——”
“镇平。”长公主截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今日是鹤儿的接风宴,咱们一家三口难得能聚在一起。往日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本宫大度,但这并不意味着,本宫可以容她随意挑衅欺辱。你可知晓?”
平阳侯尴尬地笑了几声,解释道:“我本想着或许有急事……但夫人说得对,今日是鹤儿归家的大日子,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门外的呼喊声渐渐弱下来,最后彻底听不到了。荀舒猜想或许是那人见久久无人开门,放弃了呼喊,又或许是长公主的亲卫将其驱赶远离,让她无法再发出声音。
平阳侯虽被长公主的话镇住,不敢动作,可魂儿却早已飞出院外。长公主初时还能忽视他的情绪,渐渐地也失了兴致。她按了按额角,淡淡道:“本宫有些乏了,今日便散了吧。鹤儿,明日上过朝后,去大理寺告几日假,陪着荀姑娘在京城中转转,总不能如你父亲这般,不知礼数。”
说完她起身离开,将几人留在原处。平阳侯看了李玄鹤一眼,敷衍叮嘱几句后亦是匆匆离开。
刚刚还热闹的庭院在一瞬间寂静下来,月色薄凉,树影晃动,桌上的美食在一瞬间变得平淡,再没有刚刚的诱人。
李玄鹤垂着眼睛,荀舒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莫名觉得他在难过。她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被他瞬间抓住,紧紧反握,用了十分的力气。
荀舒的手被捏得很痛,微微挣扎,李玄鹤立刻松开,歉意道:“抱歉……”
荀舒并未将手抽走,而是主动握住他要抽走的手,轻声道:“莫要难过,无论如何,你好歹有父母,虽然他们关系瞧着一般,但都活着。我连我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这么一比,我是不是更惨?”
李玄鹤愣住,垂眸看面前的少女。
月色映在她的脸上,清晰照出她脸上的恬静笑意,干干净净,不染尘埃。李玄鹤抿着唇,莫名生出几分自卑:“抱歉,让你见笑了。”
荀舒生疏地安慰道:“咱们都是棺材铺的小伙计,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
听到这句话,李玄鹤沉重的心松快几分:“可吃饱了?我送你回去。”
荀舒转头看桌上还未撤走的菜肴,目光扫过一圈,见确实没什么想吃的了,才点头道:“走吧。”-
回去的路比来时要长,二人并肩而行,踩着影子,走得缓慢。荀舒惦记着刚刚的事,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道:“刚刚在院外呼喊的是谁啊?”
李玄鹤牵着她的手,引着她穿越一片竹林,平静答道:“是我父亲妾室房中的嬷嬷吧。”
虽猜到是这个答案,但荀舒仍旧有些惊讶:“你母亲不是长公主吗?我以为公主嫁人,是不允许驸马纳妾的。”
二人正巧走到竹林中的石桌旁,李玄鹤牵着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