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寒暄几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醉的醉,晕的晕,席间陆续有人离开,包括方晏。
贺玄一直紧盯着方晏的动向,此刻见他离开,恨不能立刻冲出衙门,在他之前赶回棺材铺。可惜一旁的曲主簿早喝得酩酊大醉,拉着他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等到他终于摆脱了众人,准备离开时,又被刑部的人拦住,硬要拉着他聊赈灾银的案子。
贺玄气得牙痒痒,很想问他们,你们这醉醺醺的模样能聊得清楚吗?但想着圣上的嘱托,想着不久后便要返回京中,面对一团乱麻的关系权利,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耐,跟着他们到了后院。
等到一切彻底结束,已是后半夜,贺玄估摸着方晏已经将今日的见闻告诉了荀舒,早一个时辰回去,晚一个时辰回去,已然没什么区别。
贺玄破罐子破摔,干脆住在县衙中,打算明日天亮时分,和打鸣的鸡一起起床,将众人喊起来,拉扯到公堂,一起将这几桩案子收尾。
不就是比谁能熬吗?他还能输了不成?
等到衙门事了,已是次日的午时初,他惦念着棺材铺中的一老一少,想着现在回去,刚好能同他们一起用午膳,心中三分雀跃四分忐忑。他重新换上“贺玄”的粗布衣裳,没忘记给荀舒买了她喜欢吃的泡泡油糕和透花糍,又绕去张家烧鸡铺带了一只烧鸡,这才向棺材铺去。
贺玄看着手中满满的油纸包,心中安定几分。
这些都是荀舒喜欢吃的东西,她吃了后,定能心软原谅他。
一定能的-
午时初,荀舒从北门策马进城,径直往棺材铺去,比原计划要早了半天。
正值晌午,太阳毒辣,街道上空空荡荡的,许久都瞧不见半个人影。
即将要回到棺材铺,荀舒的心却怎么都安定不下来,越靠近,越忐忑,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无法平息。她策马前行,一路狂奔,心中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仿佛回去了,她便能重获安稳。
棺材铺四周没什么店铺和住宅,往日里偶有行人经过,今日却是静得离奇,连蝉鸣都哑了几分。荀舒在街道拐角处下马,将马儿留在枣树下,趁着无人注意,放轻脚步压住心跳,向棺材铺溜去。
棺材铺的后门虚掩着,并未上锁,一推即开,荀舒推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走进院内。
院内一切如常,桌椅板凳放在院中央,桌上有未收的饭菜,桌边搁了两副碗筷,都有用过的痕迹。
瞧着没什么异样。
荀舒吞了口口水,轻声道:“姜叔?”
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她放大了声音:“姜叔?你在家吗?”
依旧无人应答。
她快步走到前面的棺材铺,却见店门合着,今日竟没开张,又去了姜拯的屋子,一推门,依旧没看到姜拯的身影。
她里里外外转了几圈,检查了姜拯的房间,并没瞧出少什么东西,却在门边发现了一小块血迹。
那血迹不大,不足以致命,却让荀舒像被重锤敲了下脑壳,瞬间慌了神。她耷拉着脑袋,如无头苍蝇一般在房间中乱窜,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抬眼便瞧见那悬挂着的铜镜不见了。
荀舒愣在原地,思绪清晰了几分。
昨日她离开前还在姜拯房中瞧见过那面镜子,怎么今日便不见了踪影?房间中什么都没缺,姜拯连寻常出门必带的荷包都没拿,这镜子定不是他拿走的……还有门口的那摊血迹……姜拯十有八九是被人掳走了,掳走他的人将那镜子一同带了去。
荀舒泄了气,自责不已。
昨日就该将那镜子要回来的,怎么就留在姜拯手中了呢?
说起来,那镜子只是个普通镜子,并没什么特别,只因是她自小使用的,又是师父送给她的,所以一直留在身边,不舍得丢弃。那镜子的底部有一个小小的印记,是司天阁独有的图腾,昨日瞧见那镜子时,她曾有一瞬间犹豫,要不要将镜子讨回,免得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