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发现咱俩是一伙的,我那算命铺子怕是也要黄。”
荀舒晃晃悠悠起身,将一旁竹竿上挂的布条收起:“骗人的人,会被狗咬的。”
贺玄嘻嘻笑着,浑不在意,眉梢眼角俱是肆意少年气:“我没骗人!我只是说些吉祥话,换点赏钱罢了!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若几句吉祥话能让他们安心,帮他们度过难关,何乐而不为?你就是不会说话,才赚不到钱。”他瞥了竹桌上的几个铜板,挑眉,“不错啊,今儿至少开张了!我还以为又何前几天一样,空手而归呢!”
荀舒将几个铜板小心翼翼收进挎包里,叹道:“这钱赚得不得劲儿。”
荀舒平日里慢慢吞吞,发生什么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倒是鲜少见她如今日这般心事重重。贺玄奇道:“怎么说?”
这要如何解释?荀舒轻咬了下下嘴唇,将折好的布条也塞进挎包中,指着太阳西沉的方向,颇为生硬地转了话题:“姜叔该做好饭等着咱们回去了,咱们快回走吧。”
说罢,她迈开步子,不搭理身后的贺玄,踩着夕阳的余晖,向棺材铺的方向走。
夕阳打在她的身上,似被镀了一层金边。发髻上垂着的碎布条和鬓角碎发随她的动作摇摆晃动,丝丝缕缕都是鲜活之意。
贺玄替她将竹桌子推到墙角,而后小跑着跟上荀舒,口中叽叽喳喳都是这一天的趣事。二人说说笑笑,赶在最后一丁点天光消散前,回到了棺材铺。
刚到门口,香气迎面扑来,荀舒耸了耸鼻子,眼睛亮了起来:“我好像闻到了肉的味道。”
贺玄拍拍她的肩膀,越过她抢先一步冲进棺材铺:“你没闻错,是烧鸡的味道。”
棺材铺分为前后两部分,前面是迎客的铺面,后方的院落是棺材铺三人日常居住的地方。荀舒跟在贺玄身后,随他穿过堆满棺材的铺子,到后院时,一眼便瞧见石桌上摆了四碟菜,有荤有素,最中间正是一只被油纸包着的,外焦里嫩滋滋冒油的烧鸡。
荀舒盯着鸡翅膀眼睛都挪不开了,吞了下口水道:“可是张家烧鸡?”
“自然。”姜拯端着一蒸笼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从厨房走出,笑道,“就等你们开饭了。”
棺材铺最近生意不好,荀舒摆摊赚不到钱,眼看着家中存粮无几,还是贺玄当机立断咬牙盘了家铺子算命,方才能维持温饱。
虽然手头宽裕些,但姜拯说了,总要留些钱以备不时之需,是以棺材铺三人依旧省吃俭用……他今日怎这般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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