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所有连环扣里,最关键的一环,也是他最情愿夺取的一环。
夜长梦多,万一真出点什么意外,他这段时间的种种布置都白费了。
太子端着东宫太子的架子,鼓足勇气企图用上位者的身份压制霍祁。
谁料霍祁压根没施舍给他视线,只轻轻地转动手腕,刀柄反射着片状的阳光,投在墙上。
“哦?阿珩的想法?”他的声线很低,带着些压抑的、冰凉的哑。
霍祁几乎是被气笑了,他倒不是真的要去逼问司星珩什么。
前因后果他在一瞬间就想到了。
他只是在乎那声阿珩。
最亲近的人才能唤的阿珩,居然从太子嘴里吐了出来。
“我们是不是说好不要轻举妄动。”霍祁逼音成线,只说给司星珩听。
可司星珩哪有霍祁那样的内力,根本没法给他回应,她掌心攥着刚刚差点送出去的香囊,拇指在刺绣上磨搓着。
不能动摇。
她心里默念。
一念之差下,祁哥哥或许会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阿珩?”太子催促着,他不知霍祁会不会就此死心,心口也砰砰跳个不停,“刚好霍将军来了,也给我们做个见证。”
霍祁冷冷的听着,眼眸快速蹿上一丝愠怒,漆黑无比。
他抬步,不慌不忙的走向司星珩,一副要把她拉出来的架势。
剑柄随着他走动反射出的光斑闪了几人睁不开眼。
司星冥望着司星珩柔弱却坚定的背影,拢在两个男人的阴影里,显得格外单薄娇小。
她还是没回忆起,文静的女儿,是何时脱离了掌控呢?
此时的角逐权完全掌控在面对面的二人身上,但太子的气势显然要低人一筹。
他刻意忽视掉霍祁眼里的杀意,被吓的快速做出了反应
伸手去牵司星珩,拿过她手里的香囊,牵引着她在婚书上盖下手印。
司星珩把霍祁的表情神色看在眼里,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像是被一箭贯穿了肺腑,在箭没有拔.出来之前,好似安然无恙,其实内里已经贯穿到无药可救,若是拔出长箭,任谁也无力回天。
她木然的由着太子,直到婚书上出现一大一小两个手印。
虽说是决定好的事,为何还是有些心痛呢。
司星珩不敢抬手去按心口,只好小幅度的张开嘴,尽量均匀的深呼吸。
霍祁见司星珩宛若木偶般任人拿捏,先是一愣,倏而停住脚步,难以置信的逼视着她的眼睛,黑目渐渐蒙上一层冷意。
他没想到他问了司星珩之后,她还会这般轻易的选择太子。
难道他就这样不值得信任吗?还是他连这点小事都无法解决,非要她牺牲自己去换取个毫无价值的真相?
更何况面前的几个人,还不一定能承受得起这个真相。
司星珩在这样的目光下犹如一只被紧缚的困兽,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叮”
软塌塌的剑柄擦过桌面,直端端的没入墙内,而那两张婚贴,就这么被钉在了墙上。
没人看清霍祁何时出的手,他转身出了房门。
司星珩双拳越握越紧,指甲快没入肉里,而太子却长舒了口气。
他稍歇了一刻,起身屈尊对着司星冥行了一礼,“近几日我会求来父皇的恩旨,劳烦将军替阿珩准备着。”
说罢,他偏头去看司星珩。
她呆呆的望着墙上的两抹鲜红,不置一词。
太子也没打扰,轻快的道了声“告辞”,路过时揉乱了司星珩的发钗。
司星冥也没出声,坐在藤椅上打量司星珩,“当真不悔吗?”
司星珩有些回神的眨眨眼,想顺着说一句“不悔”,嗓子却发不出来声音。
“行了,既然走了这一步,那咱就得把后面的都准备着。”司星冥见她又继续杵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