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半晌,最终冲了个澡,出去时,床头的阅读灯却已经熄了。
整个卧室只留了一盏床铺右侧的台灯,灯光调到最暗,甚至照不清谢娴模糊的轮廓。
他躺到她身边,没有刻意收束动静,然而妻子的呼吸声均匀绵长,仿佛已经陷入沉睡。
睡得那么安稳,那么安心,那么……毫不在乎。
失控的感觉让石德生每一丝肌肉都发了狠,一把揪起妻子的肩头,掐住她纤瘦的脖颈,按到床头。
谢娴醒了,昏暗中,石德生看不清她的眼神,只听到她说:“阿生,我今天不太想。”
他怔了怔,眯起眼:“你觉得我是为了那个?!”
“对不起。我不该忘记摘下创可贴,那么小的伤口,我其实都不用专门处理……”
石德生又是一怔。
血管中沸腾的血液都被冻结一般,让他不断收紧的手指,悄然松开。
片刻后,他好像又变回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总裁,慢慢坐直身体,下床离去。
……
“妈,周末不用让小妍回来,还有一个月中考,不用来回折腾……”
“没什么事,我能出什么事,只是想让小妍好好备考。她成绩虽好,但也不能大意,省掉路上来回的时间,能多做几套题……”
“德生很好,最近在忙森科合作的事……对,我会帮他,所以可能照顾不好小妍……”
高端小区都有一套极为严格的防腐标准,青芜里岁月静好,日子一天天过,平静如温吞的水流。
谢娴照样早起,晨跑,榨一杯果蔬汁当早餐,看书,收拾家务,然后去秦太太家侍弄花草。
日子与以往并无不同。
唯一的区别,是家里多了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从忐忑和警惕,到飞扬跋扈,宋佳佳的转变异常地快,然而不管她如何造作,谢娴的态度就像这日子一样,视若无睹,温温吞吞。
有一次,宋佳佳甚至当着她的面勾住石德生的脖子,笑着问她:“你觉得我和表哥关系怎样?”
谢娴笑得温婉:“很亲。”
石德生的眼眸暗若深潭。
只有在衣帽间,或收拾洗好的衣服,或挑选今日的穿搭,谢娴脸上的微笑才会完全隐没。
每一次,她都会在衣帽间里呆很久。
石德生注意到这个细节,趁谢娴去秦太太家,宋佳佳也没到,走入衣帽间。
随着分房,两人的衣帽间也独立开了,三楼这个全是谢娴的衣物饰品,从裙子到项链,这些年来他给她买了许多许多,只是记忆中,谢娴十之八.九都没穿过用过。
正如那双高跟鞋。
石德生知道谢娴是他的门面,但那只是曾经,从很久之前开始,贤淑美丽的妻子就变成了他的饰品——之一。
他喜欢他的饰品张扬、出挑。
所以送给谢娴很多造型浮夸、颜色艳丽的裙子。
谢娴每次都说“谢谢”,但从来不穿。即便如此,她也给足了他面子,将这些裙子挂在衣帽间面积最大、位置最显眼的架子上,仿佛很引以为傲的模样。
这让石德生感到愤怒,目光一接触到那些五颜六色的长裙,便缩回,将注意力放在别处。
也因此,错过了插在长裙之间的,那朵鹅黄的鲜花。
一番窥秘,一无所得。
“小娴啊,你拿走的天仙子……”
“做不成干花,就扔瞬洁盒里了。”谢娴面色微变,“秦姐,那花的毒性不会危害回收工人吧?”
“……那倒不会,一朵而已嘛。再说,瞬洁盒都是存放易腐垃圾的,回收工人哪里会打开,别自己吓自己。”
“那就好。”温婉的笑容回到谢娴素雅的脸上。
秦太太暗自观察着,总觉得她像变了个人,可举止神态又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别自己吓自己,她心想。
于是换了个话题:“你家小妍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