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但那么近的距离，就算他真的出事，阿弗雷德也会拯救他。

就如同那一次，或许是因为看他过得实在艰难，阿弗雷德问他要不要现在就带他离开。

保底的安心。

这是在副本中随着那一天又一天的重复日渐加深的情绪，并非来自那人，而来自林涵本身。

其实从脱离副本后那次用餐时开始，阿弗雷德就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林涵偶尔只和他交换眼神，却莫名地自然熟稔，包括突然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

做饭并不是阿弗雷德的能力或是爱好，他只是能做，他在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他也不需要进食。

没有人会担心他不吃东西会饿。

作为普通人的林涵是第一个。

而林涵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他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他的不自在和尴尬从来都没法在阿弗雷德面前藏匿得住。

那天是林涵第一次将自己那样的想法宣之于口。

他也确实那样做了。

而这个午后，阿弗雷德成了他们之间话题的主导人。

林涵和往常一样倾听阿弗雷德的话，也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一切说辞，几乎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除了那句“没有”。

阿弗雷德作为一个主动的观察者，他清楚地看着林涵的一举一动。

林涵或许觉得自己有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他们依然和以前一样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但当他沉浸入话题中时，再和他对视也显得格外自然，还会不自觉凑近。

那些瞬间，他们都好像还在【一天】副本中，林涵还是那个对时间的流逝毫无办法的独孤的人，而他作为一个另林涵安心的存在，自然而然地享有他的信任、亲近和依赖。

一些本不该存在且出现的情愫悄然滋生，在他的主人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被另一方捕捉到。

人总是慕强的，对强者抱有幻想和期待，不受控地生出些意外的情感。

在林涵的身上，这种感情已经极其微弱，因为他本身就家境优渥，工作小有成绩，已经是很多人钦羡的对象。

他并不需要其他人的情感反馈。

而林涵的确在A级副本中承受了太多的苦难。

比起最初被【工厂】副本中的银月玩弄于股掌之中被迫伪装求生的艰难，或许是【一天】副本中被困在错误的路径上越走越远要来得更加痛苦。

阿弗雷德最主要的任务是贴身照顾江旭辰，这是他当初和凌月清的约定，而林涵是他第一个这么近距离接触的人类。

比起他们，林涵有着脆弱的身体和脆弱的精神。

甚至于他的年龄，在他眼中也和孩童无异，只是人类的寿命太过短暂罢了。

林涵之于阿弗雷德，就像小猫小狗之于林涵。

思及此，阿弗雷德看着林涵的眼神又露出些怜爱来。

“你已经脱离危险了，你是安全的。”阿弗雷德的指尖轻轻刮过林涵的脸颊，仿佛说不上来的的爱惜。

这种情绪尚在萌芽中，人类称其为喜欢，虽然还谈不上爱，但也是发自内心的感觉。

在苦痛中，这种情绪会坚定人的精神，让他们格外坚强，坚持地更久，甚至忽略艰苦的外在环境，因为品味到的安全感而自然而然地适应一切。

可正如阿弗雷德所说的，林涵已经安全了，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不再需要从阿弗雷德这边寄托自己的希望，从他这得到情绪的反馈。

他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

林涵不是傻子。

他从阿弗雷德的动作和话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思。

林涵的第一反应是荒谬，紧接着就想反驳。

他好像一下子成了反驳型人格，只想说他并没有像阿弗雷德说的那样，他并没有对他生出什么有的没的的情感。

只是他真的没有吗？

林涵这么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