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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指沿仿佛还残存着从谢瑾宁手中接过包袱,指节相触时的温凉触感,又软又滑,李蔚然无意识地捻了捻,心思倏然飘远了。

小嫂嫂的手好小啊,力气也小,连几十个金锭子都拿不住,也不知道在这乡下地方怎么过得下去,包袱里好像有几张房契,要不劝劝他去城里住?

谢瑾宁将桌上默写的药方口诀和木雕收拢,放进一旁的木盒:“小然,你先坐会儿,我去隔壁拿床新的被褥来。”

“我就睡两晚,不用这么麻烦。”

“但……”

“小嫂嫂,我屋顶都睡得的,你不用管我。”李蔚然起身将他送至门口,“都这么晚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还有将军的信,你看完要是有想跟他说的,写好了后日我替你送去。”

“那好吧,多谢你了。”

清瘦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李蔚然的心跳随之平静,他呼了口气,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这就是大哥这半年里住的地方啊,是挺小的。”

也没什么东西。不过,是他大哥一贯的作风。

手撑在榻上,一股极其浅淡的香气钻入鼻腔,如丝如缕,馥香宜人,李蔚然转身,鼻尖翕动,头越来越低,从枕边衔起了根黑长柔韧的发丝。

难怪小嫂嫂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原来是因为……这是他睡过的床。

不管了。李蔚然咬着牙,伸手拍了自己几巴掌,蹬掉靴子上床。

睡觉!

“吱呀——”

翻来覆去没睡着的李蔚然瞬间翻身坐起,摸上腰间匕首冷冷望去,他目似寒星,流畅劲瘦的肩背绷紧,仿佛一只小豹,随时会一跃而起,收割来人的性命。

“谁!”

第94章 信件 “谢谢嫂嫂。”

李蔚然跟他年纪相仿, 长了张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娃娃脸,又嘴甜,一口一个嫂嫂的, 谢瑾宁起初还有些羞,后来倒是听顺耳了, 也跟他更亲近了些。

就是有时会出神, 话说到一半就开始两眼发直,一会儿又左右飘忽, 不知在想些什么。

乍见他这副凶狠的模样,谢瑾宁真被小小吓住,盆中水液晃荡,溅在他靴边。

滴答, 滴答。

“我见门没关好, 以为你还没睡, 就没敲……”他抿抿唇, 语气柔和下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

李蔚然卸了力, 将匕首藏回枕下,快步上前去接谢瑾宁手中端着的托盘,“小嫂嫂, 你怎么又……”

听着去像是在赶人, 这是大哥的屋子, 他怎么来不得?李蔚然连忙将后半句吞了回去。

“先进来吧。”

夜色深深, 屋中烛火昏暗进无,身着一袭素白长袍的少年带着清辉走入时,竟像是天边明月落了进屋。

他已散了发,如墨青丝随着步履轻轻晃动, 应是洗漱过了,发尾还凝着未干水珠,偶有几滴落在微敞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浅痕。

小嫂嫂生得极白,肌肤在幽暗中仍泛着细腻微光,让他看上去像是尊沁了月芒的玉像,颈边却又带着一点若隐若现的红,鲜艳的,诱人注目。

院中带有药材清苦的凉意漫进屋内,李蔚然却分辨出了那缕如花似蜜的馥香,被水汽一托,直直钻入他鼻腔。

他放下托盘,揉了揉忽地发起痒来的鼻尖,瓮声道:“你来找我,是突然有想问的么?”

“对了,嫂嫂放心,大哥把你保护得很好,是我看到他写信,追着他问个不停,他被问得烦了才跟我说了些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大哥有了心悦之人,更不知道你是男,你的身份。”

他三指并誓:“我回去了也不会跟他们说的。”

“我倒不是担心这些。”

谢瑾宁弯了弯眸,在他对面坐下,“阎哥让你来,定是信得过你,你又叫他一声大哥,我自然也会将你当作弟弟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