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对。”谢瑾宁挣了挣,与他四目相对,直截了当开口,“你给我做东西、买礼物时的心情是怎样的,我做木雕和香包时亦是如此。”
“答应与你在一起,是我发现我也喜欢你,你对我的好出自真心,我能感受到,就也想对你好。”他认真道,“因为我们都是很好的人,对彼此好,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感情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像做买卖一样的,也不像打仗一样非要分出个胜负输赢,严弋,你能明白吗?”
在某些方面,谢瑾宁的直觉简直敏锐到了可怕的地步。
在他晶亮的眼眸下,严弋几乎溃不成军,胸中疼痛更盛,他闭了闭眼,“是我错了。”
“没关系的。”谢瑾宁笑,“没有人一开始就会爱人的,我们可以慢慢学嘛。”
他年幼,懵懂,对感情却有种近乎天真的赤忱与诚挚,一旦交心,就会主动暴露出柔软的肚皮,任人揉捏。
“我现在不怕了。”谢瑾宁羞赧地咬了下唇,“等再过些日子,我们就告诉爹吧。”
严弋瞳孔一缩,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我……”
“好啦,今天高兴,我们先不说这些。”谢瑾宁吧唧一声亲在他紧绷的唇角,抬眸望着映在窗棂上的模糊亮圆,笑意粲然,“带我去山上吧,我想再看看月亮。”
镶于深黑幕布间的银月皎洁无暇,高不可攀,而更漂亮的那轮月主动走了下来,落在他掌心。
他放不了手。
……
秋风拂过,草叶沙沙作响。
离村落越远,越是静谧,呼吸间满是草木的清洌气息,吸一口,只觉肺腑的沉郁都被涤尽。
少年雀跃的絮语划破夜空,他伏在男人背上,像只毛绒绒的幼雀,将酝酿了一下午的话倾斜而出。
“娘还说我瘦了,我都没看出来。”
他忽地低头瞥了眼自己被托着的大腿,月光从树缝里漏下,照见将裤料撑得满满当当的弧度,带着些陌生的饱满感。
严弋的手掌很大,托在他腿后,他却没看见半点掌缘,只有覆在内侧的手指,随着他直起肩背的动作又被遮挡,像是陷进去了。
他腿上以前有这么多肉吗?谢瑾宁有些恍惚地往后看,好像也圆润了些。
是因为被揉得多了,跟他身前一样肌理渐腴,还是说,是他长胖了?
不想还好,一提及,仿佛真有两双无形的大手在两处作乱,男人后背传来的温度烧着谢瑾宁的小腹,皮肉无意识地抽动了下,零星酥麻自脊骨攀升。
谢瑾宁的呼吸乱了,忍不住挪了挪屁股,双膝轻动,夹紧了男人侧腰。
脚步微顿,严弋转头看到他红得快滴出血来的耳尖。
“怎么了?”
“严弋……”谢瑾宁的声音被夜风刮得轻轻的,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与扭捏。大腿内侧无意识地蹭着严弋的腰,“我是不是……肉变多了?你背着沉不沉啊?”
“不沉。”
严弋甚至松了一只手,在谢瑾宁的小声惊呼中,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后臀,哑声道,“好好抱着我脖子,别乱蹭。”
感受到他肌肉的绷紧,谢瑾宁不敢乱动了,乖乖将脸贴了回去,“哦。”
“你知道吗,他们染了发,还贴了皱纹,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差点就错过了。”
“小竹也回来了,我还和他一起去看了娘,他带了些束花,是西域那边的,很漂亮。娘生前听人说过,心生向往,却一直没机会见到。他还带了花种,我和他一起种在了娘的坟边。”
“我就说嘛,哪来这么多便宜占,什么折价货物,什么送错材料回去要被主顾罚的工匠,还有我们上次买到的那批不到市价一成的书本笔墨,原来都是他们暗地里弄的。”
眼睛又开始花了,谢瑾宁闷闷道:“爹娘说他们早就想来看我了,可是被那个讨厌的皇帝派人监视着,他们找不到机会,后来也只能像这样偷偷的,让我能过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