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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流窜于多地行骗,就是针对偏僻村落。

他口中的秀才老父确有人在,却并未与其是父子关系,是他偶然拾得遗落凭证,以此招摇撞骗。也可怜那老者,苦读数十年好不容易考上秀才,却因此名声大毁。

李东生颓然而归,村民虽并未有怪罪他的意思,他却总觉是自己辜负大家期待,一次往返中不甚从驴车摔下,伤了腿,也落下了心病。

怪不得。

得知真相,谢瑾宁满目沉重,他叹了口气,道谢后转身回到院门外。

“村长,您还在吗?”谢瑾宁问。

无人回应,他继续敲,“您误会了,我是谢农的儿子,谢瑾宁,不是什么骗子。”

生怕李东生没听见,他将门拍得啪啪作响,掌心震得发麻,仍执拗地,半分力度未减。

不知过了多时,胳膊肘都举酸了,谢瑾宁往通红手心吹了几口气,正准备换只手继续拍,却拍了个空。

门再度打开,露出李东生那张依旧面无表情,眸中冷光却不似刚才的苍老面庞,“谢农家的?你是前几天被送回来那个?”

“是。”

谢瑾宁从怀中取出准备好的草纸递去:“我回到河田村,便也想着为村子出一份力,若您仍不信,我可以将《三字经》默写出来给您看,看完再考虑也成。”

李东生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年纪看上去也不大,不过十六七岁,两颊还有未褪的婴儿肥,却生得格外好看,雪偶似的。

言语恳切目光坚定,被这么看着,不管心智多么坚定之人,都难免被撬出几道缝隙,李东生道:“进来吧。”

语气已然软和。

……

两人谈论许久,包括教学内容、场地、教具等,谢瑾宁不打算收束脩,但除此之外,其余内容也涉及到大量银钱,李东生一时无法直接拍板决定。

最后只让谢瑾宁先回家,他与村民协商探讨后再谈。

将几张草纸留在桌上,临走之际,只听李东生道:“谢竹那孩子,以前也提过此事。”

意料之中。

谢瑾宁问:“那为何……”

“我拒绝了。”李东生道,“那孩子学得刻苦,连帮他爹干活时都在背书,一年到头也没见他休息过。”

“教孩子太废精力,我跟他说,若他考得功名,村子也能跟着受益,这才将他劝回去。”

以前在谢府时,谢瑾宁对谢竹偏见太过,只觉他哪哪儿都不好,如今回到河田村,从他留在屋内的杂物中,从他人口中,一点点,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谢竹。

这份感觉还挺奇异。

眼尾的纤长羽睫勾出上扬弧度,谢瑾宁抿唇笑,“谢竹虽已离村,但我将教授的内容,也是依据他留下的书册而来。”

他道:“所以若是能够顺利开设,不如就叫竹堂吧。”

回到谢家已是午时,炊烟袅袅,谢农正端着鱼汤掀帘而出,见他回来,连忙上前:“瑾宁,你去哪儿了这是?爹回来没看到你,以为你丢了,还吓一跳。”

“我去找村长了。”谢瑾宁放软语调,“爹,我都这么大一人了,怎么会丢呢?”

“哪儿大了,不管你多少岁,在爹眼里也还小着嘞。”

等菜上桌,见桌上只有两副碗筷,谢瑾宁指尖蜷了蜷,装作不经意提醒:“爹,还有一副呢?”

“我的在这儿呢。”谢农给他夹了一筷肉丝,“哦你说小严啊,他说有事得去趟镇上,中午可能回不来,让我们不用等他。”

谁等他了。

“……喔。”

米饭过于软烂,肉丝炒得有些干,鱼汤也没昨日的鲜美……

谢瑾宁心不在焉地吃着,忽地想起被他丢在盆里的亵裤,筷子一僵。

“爹,你回来时有没有看到盆里的东西,我放在院中那个。”

“啥东西?”谢农一脸茫然。

没看着就好。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