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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不好,远在香港的宋老爷厌恶他。更有甚者说,他其实不是宋老爷亲生的孩子。

他去问妈妈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可妈妈很少理会他,总是整日对着电话哭,说宋荣国是个畜生,用尽所有恶毒的话诅咒宋荣国偶尔妈妈会抱他,但没过一会儿,她便会推开他,骂他:“滚!都是你荣国才不爱我了!你滚!”

外祖说妈妈产后抑郁,精神受损,叫他不要往心里去。

他记下了,一直在努力讨好妈妈,甚至开始讨好那些佣人,希望他们不要再说自己是灾星了。直到外祖过世,爸爸来接他们回国。

小宋郁丛本以为,有了爸爸和哥哥以后,他们一家人团聚,妈妈就不会再伤心,自己也会很乖很听话,他们会爱自己。

可是没有。

爸爸认为他不详,把他的房间安排在最偏僻的地方,贴满了阴森可怖的符箓。哥哥从不会与他说话,总是冷眼看他、打量他,偶尔会露出一点轻蔑和鄙夷,就好像在看低等的动物。妈妈很爱哥哥,总是温声细语与他说话,但面对他时,却只有冷漠。

没有人。

没有人爱他。

直到现在,他们要抽干他的血。

针管里的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狰狞恐怖。小宋郁丛根本撑不住一次性被抽走那么多血,彻底晕了过去。

自那以后,隔三差五便会有人来抽他的血,偶尔宋老爷过来,脸上会欣喜若狂,说他的血是有用的!有用的!

最开始,那些保镖抓住他时,他会哀求,求他们不要抽自己的血。再后来,他会挣扎、尖叫、怒吼,但什么用也没有,他根本挣脱不了。

如果不配合,便会关进那个潮湿没有任何光亮的地下室里。

那是宋郁丛一生中最恐惧的地方——因为太安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点光也看不到,他只能抱紧自己,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把头埋入双膝,一分一秒数着,靠自言自语,艰难地度过要让他疯掉的恐惧。

后面,宋郁丛开始配合他们抽血,如果手上的针孔和青紫太多了,他们还可以从脚上的血管抽,直至他手上,腿上,密密麻麻全是青紫的痕迹。

而宋郁丛的体温,常年累月下来,变得也越来越低,直至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在世间行尸走肉,旁人轻轻碰一下,便要冻个哆嗦。

往后的日子里,新来的一批佣人之间有抱怨传出来了,说宋家的二少爷脾气极差,阴晴不定难伺候,总是动不动就摔东西骂人,说话非常难听,以至于换了一批佣人又换一批佣人伺候。

尤其是在那年十月份的某一天,这位脾气差的宋二少爷突然发疯,把餐厅摔了个稀巴烂,差点要拿瓷片割了宋大少爷的脖子,幸好是宋夫人出面制止了。

事后有人看见保镖把宋二少爷带走了,至于带去哪里,很少有人知道。

阿云知道,二少爷又被带去地下室了,他没去过那里,但听人说那个地方阴森森的,最好不要靠近。

“你疯了吗宋郁丛?!”“把藤条拿过来!”“你果然是个灾星,真是没错”“你是个疯子!”

无数的谩骂与斥责在耳边回响,宋郁丛缩在角落,大口大口喘息着,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浑身开始止不住地颤抖,那些由血液化作的脸一张一张又出现了,他们逼近,嘴里发出狰狞的声音。

“滚滚开滚开”

“救救我”

宋郁丛使劲往墙角缩,他抱住疼痛不已的头颅,嘴里喃喃自语。

但是没有用,那些人的声音变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好似要与这间不见天日的禁闭室,将他活生生囚困至死。

他恐惧地往后缩,浑身抖得厉害。

就在他要绝望之时,忽然,浓烈却清甜的柠檬香驱散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冰冷刺骨的身体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拥住,软糯的嗓音在他耳边温柔响起。

“我没有不要你。”

一瞬间,那些令他恐惧的声音消失了,他充斥暴虐与痛苦的世界,只剩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