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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春潮 花上 72886 字 1个月前

二皇子。夺取皇位、重返京城,并非仅凭兵多将广或武艺高强便能成事。若当真如此简单,陆陵王与陆亲王这些年为何迟迟未能攻下?我父皇又何以能稳坐龙椅这许多年?”

沈识因听他这般说辞,眼圈霎时红了:“早知你们意见相左到这般地步,当初就不该让他救你出来。这般分歧,会害死多少追随我们的人。”

陆瑜苦笑一声:“什么叫害死很多人?不错,他是救过我的命,但救命之恩不代表就能左右我全部主张。他是在救众人的性命,我何尝不是?你对我心存偏见无妨,却不该在这等大事上说出如此糊涂话来。”

沈识因怒火更盛,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地直视着他:“你且明明白白告诉我,是否仍存着私心?是不是盘算着借陆呈辞的兵力杀回京城,夺取皇位?甚至动过要取他性命的念头?”

她这番话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眼中燃烧着愤怒与失望。陆瑜迎着她这样的目光,良久无言,眼圈却渐渐泛红,最终忍不住嗤笑一声,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在你眼里,我就这般不堪信任?”他声音发颤,“他做什么你都深信不疑,纵有差错也从不苛责。为何我这般掏心掏肺与你分说,你仍不肯信我,偏要如此质问?”

沈识因被他突然攥住手腕,慌乱地想要挣脱:“放开我!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信他。”

她越是挣扎,陆瑜握得越紧,一步步逼近,逼得她连连后退。

他红着眼眶看她,满眼忧伤和怅惘:“是,你心悦他,他是你的夫君。可这与信我又有何冲突?你说我放不下皇位,说我存着谋害他的心思,在你心里,我竟是这样的人?”

他眼底涌起痛楚:“这些时日我已竭力隐忍,夜夜辗转难眠。看着你们携手出现在我面前,望着你们在树下亲吻缠绵我的心如同被刀剜般疼痛,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至少至少该给我些时日慢慢淡忘。”

“我也经历了许多变故,皇位被夺,父兄背叛,如今又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另嫁他人,与别人恩爱缱绻。难道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愿给我吗?”他声音愈发低沉,“我自有我的思量与决断,莫要把我想得那般不堪。若你当真不信我,大可带着家人离去。从此是生是死,我绝不再过问。”

他话音未落又向前逼近:“你且细想,若你夫君当真没有完全谋划,若你夫君当真不放心,他怎会这般轻易离去,将你托付于我?”

他越说越是激愤,压抑已久的情愫如潮水翻涌,逼得他再难自持。沈识因在他步步紧逼下踉跄后退,最终跌坐在凳子上,仰头望见他那双盛满怒火与悲戚的眸子。

房间里安静下来,陆瑜俯身凝视着她,手掌仍牢牢扣着她的手腕。沈识因亦回望着他,双眸通红,最终……默然无语。

良久,陆瑜缓缓起身,松开她,又深深望她一眼,背过身去涩声道:“就信我这一回。我定会护你们周全,也会助你

夫君夺得皇位。届时我绝不与他相争。”

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横竖我这命数早已烂透了,还有什么可争可抢的。”

沈识因望着他的背影,僵坐在原地许久。

陆瑜大步出了房间,连案上那碗汤药都未喝。

——

陆呈辞脱身京城后并未直奔禹州,而是当即召集麾下所有暗卫,决意先行刺杀太子。他既已勘破太子麾下银线暗卫的致命破绽,必要趁其不备,以雷霆之势直取太子性命,再调兵直逼皇城。

周烨听闻这番部署后大惊失色:“此举未免太过凶险。刺杀太子或可一试,但若要在得手后立即发兵皇城,恐难周全。如今我们主力尽在禹州,且探子来报,禹州已遭大军压境。陆瑜正带着众人往南撤离,此时若要折返京城,其间路途迢遥,时日漫长,恐怕难以为继。”

陆呈辞沉默片刻,眸光渐沉:“陆瑜自有他的谋算。虽则缜密,却未必周全。退得越远,返京之路便愈发艰难。或许皇上早已窥破他的意图,这才发兵直取禹州。此刻正是我们在京畿反戈一击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