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5(7 / 24)

浸春潮 花上 62612 字 1个月前

?如今你已坐上龙椅,为何还要这般残忍?”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泪水已夺眶而出。她怒视着陆瑜,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陆瑜听闻“残忍”二字,又见她如此激动,压抑许久的心绪终是再难抑制。他冷笑一声:“你说朕残忍?朕的话你为何不信?此事其中另有隐情,怨不得朕,他的死与朕无关。”

“怎会无关?”沈识因冷眼相视,“若不是你故意将他派去利州,他又怎会遭遇这等危险?”

“那你说朕做这个皇帝做什么?难道连派遣臣子平乱的权力都没有?”陆瑜既无奈又沉痛地望着她,“他私养兵马之事,你为何不提?朕是皇帝,既为天子,岂能坐视江山分裂,任由藩王拥兵自重?难道要等他有朝一日率军来犯,再度掀起战火,致使生灵涂炭不成?现在你却要来怪朕?”

“我为何不能怪你?”沈识因的声音也冷冽起来,“当初是你为争夺皇位,使尽手段,还将我囚禁宫中,才逼得他至此。”

“我为争夺皇位使尽手段?”陆瑜听罢,一向温和的眉眼微微闭了闭,再睁开时已是一片痛色,“沈识因,望你明白,朕乃先帝亲封的太子,是名正言顺承继大统之人。这皇位,从来只有朕有资格来坐。是太多人觊觎,是他们想要朕的性命。若朕不反抗,如今死的便是朕。”

他苦涩一笑,病色的脸庞平添几分凄然,语气里满是疲惫:“你是他的妻子,维护他理所应当,但莫要强词夺理。朕望你能以公允之心看待此事。皇位谁人不慕?可唯有德有能者方配居之。”

“他父亲觊觎帝位数十载,与陆陵王明争暗斗多年,其间酿出多少祸患?他擅权揽政,侵夺皇权,这般逆臣,早已当诛。”

“至于陆呈辞,朕本就不该存那妇人之仁。有多少次,朕早可取他性命。朕是太子,有的是手段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但朕没有。只因朕存了不该存的善念,这才酿成养虎为患之局。”

“你可知他在暗中谋划什么?他暗中招兵买马,意图夺朕江山。若真让他起事,天下必将大乱,烽烟再起,黎民受苦。战火过后,民生凋敝,数十年难复元气。在你心中他是君子,但在朕与天下百姓眼中,他绝非善类。”

头一回,他这般激动。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此刻言语间带着痛恨与哽咽,说到最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他扶住身旁桌案,转头看向沈识因,见她仍泪眼朦胧地怒视着自己,不由苦笑一声:“怎么,如今无话可说了?”

“沈识因,世间之事,站在各自立场上,谁不觉得自己是对的?即便他真想登这皇位,也该等朕死了再说。为何要私藏兵力、暗蓄势力?”

“此番派他去利州,本意不过是想让他收敛心思。他做的所有事,朕全都知晓。朕劝他杀了陆陵王幼子陆福,他不肯。他怀着一颗悲悯天下的心,看谁都是善人,唯独将朕视作恶徒……只因朕是皇帝,只因他想夺这江山,便认定朕是坏人,包括你。”

他又苦笑几声,笑声里满是无奈与自嘲。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为了那个人泪流不止,又重复道:“朕再与你说一次,琉璃窑厂爆炸之事与朕无关,朕从未下过任何命令。这中间定是有人暗中作祟,可亦将军已死,朕还未寻到其他线索。待有进展了,会告诉你。”

沈识因听闻这话,仍是满眼怒意地望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都是皇帝了,谁还有本事害了陆呈辞。

陆瑜无声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道:“是,朕是皇帝。可皇帝又如何?皇帝就能一手遮天吗?皇帝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吗?”

他声音愈发沉痛:“朕连心仪之人都得不到,还算什么皇帝?每回与陆呈辞相见

,还要受他冷眼相待,狂妄到连礼都不愿行。你说,这皇帝当真有那般厉害,当真能够为所欲为吗?”

他向她走近几步:“当年是你祖父亲口许诺,说要将你许配给朕,说要辅佐朕登基继位。那时他对朕说的每一句话,对朕这个久病之躯而言,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