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苑传话,说是他的二舅与表兄过来了,太夫人请他过去陪客。
彼时傅恒正在院中练习箭术,一身束腰袍褂尽显劲挺身形,但见他双脚微开,修长有力的指节紧握紫杉牛角弓,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箭靶,张弓拉箭的姿态英伟飒爽,箭飞如风驰,正中靶心!
图海拍手叫好,傅恒的面上却无笑意,只放下弓箭,转了转手腕,懒应一声,回身进屋去更衣。
当是时,东珊也在屋里坐着,蔷儿正在用石臼轻轻地舂那红艳艳的凤仙花,预备给主子染指甲,东珊则在旁捋着花瓣往里添,纤细的指节拈着散落的凤仙花,红与白相映成辉,动作缓慢而优雅,一眼望去,赏心悦目。
他还想着自个儿在更衣,她瞧见总该问一句吧?然而等了半晌也不听她吭声,她只顾和蔷儿说话,压根儿就没看他。
感觉被忽视的傅恒也没与她交代,转身出了房门。
刚进宁辉院,傅恒便见他表兄阿桂正在院中指点明瑞练木剑,四哥傅文也已赶来,当即上前与两位兄长打招呼。
随后三兄弟一起入内,傅恒的舅父阿克墩正在和章佳氏闲聊。
阿克墩在雍正年间颇受重用,但自从先帝驾崩以后,乾隆帝便命他守护泰陵,这三年来他一直没再被调派过。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阿克墩已然做好后半生碌碌无为的准备,未料最近乾隆帝又将其宣召入宫,打算派他出使准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