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太子惊慌叫道,“来人,快来人!”
郑公公和曹公公忙不迭跑了进来,当看见太子长发披散,被景徽帝死死地扯住衣襟时,都不由大惊失色。
景徽帝见他咬死不认,不由愈发震怒,直接下令道:“传旨!太子忤逆犯上,意图弑君,即刻就地格杀!”
“啊?”郑公公瞪大眼睛,连忙跪了下来,“陛下三思啊!”
曹公公更是对景徽帝的心思丝毫不知,乍然听见此话,只觉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殿下他对陛下——”
“好好好,你们也想抗旨是吗!”景徽帝冷笑道,忽然松开太子,疾奔出寝殿,直接从离得最近的东宫守卫身上抽了一把剑出来,又掉头杀了回去。
“快传太医,传太医!”太子一边东躲西藏,避着景徽帝的剑锋,一边高声叫道,“父皇发癔病了!一直在说胡话!”
殿里殿外,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这一幕,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没人敢上去将父子二人分开,更没人敢真的执行皇帝旨意,将太子就地格杀。
太子动作比景徽帝灵活一些,终于从剑下逃脱,飞也似地跑出了寝殿。
眼见太子一溜烟没了踪影,景徽帝不由大恨,将剑一摔,怒吼道:“一群废物!还不速速捉拿太子——”
他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
面对这么多人惊惧的目光,景徽帝陡然意识到不对。
这是太子故意设下的圈套,而他竟因一时激愤,跳进来了。
此时的太子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完美的储君,他先前连暗中毒杀都多有顾忌,如今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动手,那便是彻底坐实了他冤杀忠良的罪名。
他这圣旨一下,在众人心中,他这个皇帝恐怕已经与疯子无异,而太子也即将成为最无辜最倒霉最令人同情之人。
别说太子已经跑了,就算他没跑,被自己成功杀死,那皇后还没死,皇后的母族还没死,他们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定会联合支持太子的群臣,合力向他施压,誓要为太子讨回公道。
……要应付的麻烦事实在太多了,他不能上了太子的当,为逞一时之快,就这么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景徽帝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面色已恢复了冷峻-
李磐出门上早朝,一进宫,便发现乾阳殿前人声鼎沸,诸位同僚三五成群地集结在一处,神色激动,嘴里正喋喋不休地议论着什么。
李磐以为他们是在讨论昨日献瑞祭典之事,刚想凑过去想听听案情进展如何,却被楼枢一脸严肃地拉住:“侯爷,昨夜之事,你可知晓?”
李磐一愣:“昨夜?昨夜又出什么事了?”
楼枢见他神色茫然,便将昨夜宫中之事说了。
李磐听罢大骇:“什么?陛下要杀太子?”
如若不是从楼枢口中听到这话,他都不敢相信一夕之间竟会发生如此离奇之事,这甚至比楼雪萤说的还夸张,楼雪萤说的只是“废太子”,可楼枢却说,昨夜皇帝已经亲口下旨要当场赐死太子,见无人敢执行,甚至还亲自提了剑追杀!
要不是太子跑得快,跑到了皇后宫中求助,只怕早已人头落地!
“然后呢?”李磐急忙问道,“太子现下如何?”
楼枢摇了摇头:“应当暂时无虞,陛下似乎也没有再执意动手,不知是何缘故。”
李磐:*“陛下为何突然要对太子下此杀手?”
“我也不知。太子纵有过错,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楼枢沉吟,“不过,侯爷最近不在朝中,可能有所不知,陛下近来对太子的确有些挑剔,时常在朝会上出言苛责。”
李磐:“以前并不如此?”
“以前并不如此。”楼枢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太子乃是陛下一手教养长大,陛下对太子也是多有疼爱,不知为何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李磐四下看看:“这事儿传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