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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

上一轮巡防时,似乎并未开窗。而且太子殿下睡觉的时候也不喜开窗,理应是关着的才是。

“今夜不是曹公公当班吗,怎会犯这样的错误,竟连窗户都未关好,风随便一吹便开了,万一叫殿下着凉了可怎生是好?”领卫自言自语着,刚准备去叫殿门口值夜的内监关窗,谁知走到寝殿廊下时,却突然一愣。

原因无他,方才离得远,只看见窗扉开了半扇,但现在走近了,却赫然发现窗边上竟然站了一个人!

此人一身暗绸寝袍,乌发披散,安静地站在半开的窗户之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若不是领卫手里的灯笼光芒微微照亮了他的脸,他不知还要在这幽夜中隐匿多久。

“殿下?”领卫诧异开口,连忙行了一礼,“殿下怎的还未歇息?可是有什么吩咐?”

太子幽幽地注视着他,半晌,忽地古怪一笑,将窗户关上了。

领卫低着头,并未看见太子的表情,再抬头时只看见一扇紧闭的窗户,不由生出几分困惑。

但困惑归困惑,太子行事无须向他交代,既然没有吩咐,那他继续履职巡防便是。

领卫刚一归队,便见漆黑的寝殿中忽地亮起了昏黄的烛光。

值夜的曹公公终于察觉到了身后透出来的亮光,连忙叩门,恭声问道:“殿下醒了?有什么事吩咐奴婢?”

“没有。”殿内传来太子冷淡的声音,“谁也别进来。”

曹公公眼皮跳了一下,应了声“是”,便又缩着脖子继续立在门口了。

好奇怪,太子殿下从无起夜的习惯,今儿怎么突然醒了?听声音,心情似乎也不大好,他一个人大半夜的在里头捣鼓什么呢?

曹公公默默地胡思乱想着。

寝殿内,太子举着一盏烛灯,五指缓慢地抚过面前摆放的瑶琴。

这把琴,是今日——不,已过子时,现在是昨日了——是昨日姚璧月亲手所赠,不仅直言她不想嫁给他,还暗示了他可以将此琴转献给更适合之人。

姚璧月。

太子闭了闭眼。

这个蠢货,这个恶妇。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马上就去杀了这个女人。

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杀姚璧月轻而易举,但姚璧月是簌簌的朋友,他绝不能因为这么个狡诈阴险的女人,让簌簌对他的怨恨更上一层楼。

——他是今夜重生的。

入睡之前,不知为何,水市桥头上,武安侯夫人那张美人含惊的面容,总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很明确地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他认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反应,算不得逾越。

但到了夜里,他还是忘不了白日里的事。

这很不对。

他唤了人,给自己点了盘安神香,这次终于睡了过去。

然后他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醒来后的惊悸、茫然、不解、愤怒……都已经过去了。他花了一个时辰平复心情,回忆了梦中荒谬的一生,也厘清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他重生了,重生在了一个他上辈子完全没有经历过的时间点。

也重生在了自己还是一个天真蠢货的时候。

两世人生,前半段全然相同,但从赏花宴那日开始,一切突然发生剧变。

他想起这辈子迟迟未有人选的太子妃之位,想起这辈子突然成了亲的武安侯,想起前几天父皇对他急转直下的态度,想起这几日朝中非议不断的急遣武安侯回边的圣旨,想起昨日在水市桥头与她的重逢——他的惊鸿一瞥,换来的却是她的落荒而逃。

一切都非常明了了。

如果他可以重生,那他们当然也可以。

可是,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愚弄他,为什么不能只让他一人重生?

为什么要让他一边狂喜于她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