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坐在船内,一边吃着瓜果零嘴,一边好奇地往岸上张望着。
楼雪萤说:“娘,我们等会儿就去坐那样的船。”
李母啧道:“真会享受。”
“这还不算享受的呢。”楼雪萤笑道,“还有更奢靡的,娘没见着。”
她带着李母上了前方的白石廊桥,站在桥面上,往远处眺望,便可见一片更为宽阔的水面。
浩荡水面上除了一些缓缓行驶的小船,还停了两三艘雕梁画栋的画舫,即使离得远,看不太清楚,也能听到隔着水面飘来的悠扬丝竹之声。
楼雪萤道:“现在还不算多,到了傍晚和宵禁前才是最多的,届时还会有画舫点歌姬作陪,若是两艘画舫都同时点了歌姬,还得暗暗较劲一番。歌姬唱得越好,画舫便越有面子,歌姬得到的赏钱便越多,旁边的船也能沾光听曲,那时候更加热闹。”
李母道:“啊哟,也不嫌夜里风大吹着冷。有没有翻跟斗厉害的、看着好看的武生在船上表演?那老婆子倒是也愿意吹一吹夜风。”
楼雪萤扑哧一声笑道:“娘若是肯出钱,自然有的是人抢着献艺。”
李母又赶紧摆摆手:“我说着玩呢,可不能被地底下的老头听见了,说我这种福都要享。”
二人在桥头伫立说笑,身后跟随的采菱翠翠等人,也倚在桥栏边叽叽喳喳地聊天。
等欣赏得差不多了,楼雪萤道:“前方有个码头,那里停着好几只客船,娘瞧见了吗?”
李母点头:“瞧见了。”
楼雪萤:“我们马上就去那儿坐船,船上有瓜果有饮子,都是包在船费里的,娘尽管吃。对了,娘若是晕船,我也准备了药丸,提前含一颗压在舌头底下,便不晕了。”
李母便笑道:“还是簌簌想得周到!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吧。”
楼雪萤便回头朝采菱招了招手:“药拿来。”
就在这时,一个挑着扁担的小贩从她身边经过,楼雪萤没注意,被沉重的扁担筐子一撞,顿时一个趔趄,重心失稳,直直地跌了出去。
桥是拱桥,楼雪萤一时间没刹住脚,就这么顺着弧形的桥面,一路失控地踉跄了下去。
“夫人!”随行的侯府小厮反应慢了一拍,没来得及追上,眼睁睁看着楼雪萤撞上了从另一头上桥的游人肩膀。
她身子一歪,所戴的帷帽被撞飞出去,整个人在原地转了半圈,才被对方一把拽住了手臂,堪堪停下。
楼雪萤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眉目疏俊,眸光温润,长身玉立如翠竹挺拔,端的是一派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长风拂过河面,吹起粼粼碎光。掉在桥上的帷帽窸窸窣窣地移动着,雪白的纱帘在风中飘舞起落。
对方愣愣地看了楼雪萤几息,忽而松开了她,往后退了半步,温和一笑:“小姐可无恙?”
如五雷轰顶,楼雪萤霎时面无血色。
“簌……”男人身旁的姚璧月大吃一惊,“你怎么也在这儿?”
“没事吧没事吧?”李母连忙小跑过来,低声扶住楼雪萤,“没磕着哪儿吧?”
楼雪萤回过神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全然忘了正常的反应,只本能地一把拉起李母,拔腿就走。
“哎?方才那姑娘是谁?她喊你,你怎么不理她呢?”李母一边回头,一边诧异问道。
那姑娘似乎也很诧异地看着她们,还和那个男人站在原地没动呢。
楼雪萤的一颗心跳得飞快,简直要从嗓子眼里呕出来:“不必管她。娘,我们坐船去。”
采菱:“哎呀,帷帽!”
楼雪萤:“不要管了,快走!”
她咬牙,每走一步,腿肚子都在打战,带李母迅速下了桥,往码头走去。
李母问:“那是你朋友吗?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楼雪萤额上冒汗,抖着声音道:“娘,你看不出吗,她在同人相看,我怎好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