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与其等待时机,不如创造时机!我们何必再给朝廷留下喘息之机,应当主动出击!”
此话一出,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滴入了冷水,堂下顿时一片沸腾。
“主公所言极是。”
尉迟敬德率先吼道,声如洪钟。他环顾四周,见众人虽情绪高涨,却大多还在消化这个决定,目光不由得掠过坐在角落兀自出神的霍去病——这位年轻的冠军侯保持这般神游天外的状态已有数日,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哎呀。
不管他。
他见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立刻提出具体方略,他按捺不住胸中翻涌的战意,猛地站起身,黝黑的面庞因激动而泛起红光:
“既然要出兵,刀枪要磨快,肚子也要填饱!不如先办个庆功宴壮行!来个火锅、烧烤、烤肉什么的,让弟兄们吃饱喝足,才好上阵杀敌!”
脑海中已然浮现出铜锅里红汤翻滚、烤肉架上油脂滴落爆起滋滋火苗的景象,这些美味他向往已久,只是独自享用总觉少了那股子热闹劲儿——当然,他是绝不会向旁人承认他是心疼钱的。
诸葛亮羽扇微微一顿,轻掩唇角,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笑意:“尉迟将军倒是心急。这京城尚未拿下,此时便谈庆功,岂非为时过早?莫非将军已能未卜先知,稳操胜券了?”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善意的调侃。
被这么一说,尉迟敬德非但不恼,反而重重拍了拍自己坚如铁甲的胸膛,豪气干云地回应:“有神机妙算的诸葛军师,有运筹帷幄的周郎,有勇冠三军的诸位同僚在,莫说拿下京城,就是生擒那皇帝小儿,也不过是探囊取物!”他粗犷洪亮的笑声在厅内回荡,那毫无保留的自信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顿时冲淡了议事带来的凝重气氛。
这番话虽说得信心满满,却绝非无的放矢的狂言。
毕竟他是尉迟敬德——曾于万军之中单骑救主,一杆马槊横扫千军,在玄武门之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猛将。当年面对太子府的禁军精锐,他便是这般一往无前、视险阻如无物的气势,今日面对在他看来是土鸡瓦狗的朝廷兵马,自然更添几分胜券在握的从容。
一旁的秦叔宝闻言,不由得朗声大笑,他与尉迟敬德乃是生死之交,默契非常,伸手在他那宽厚坚实的肩头重重一拍:“好,既然敬德兄有此豪情,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他目光不经意间瞥向始终静坐一旁,仿佛与周遭喧嚣隔绝的霍去病,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不过要说千里奔袭,擒拿敌首于万军之中,冠军侯可是最在行的。千里奔袭,直取祁连,封狼居胥,这等本事,我等可是望尘莫及啊。”
这番话既是对尉迟敬德豪情的赞许,也是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那位沉默寡言却无人敢小觑的年轻将领。
堂上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角落。
一直静坐如山的霍去病,直到此时才微微抬眸。他那双锐利的眼眸中,似乎有寒光一闪而逝。年轻的将领唇角牵起一抹冷峻而自信的弧度,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仿佛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终于等到了出击的号令。
“擒拿敌首,讲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缓缓起身,玄色战袍随着他的动作泛起流动的光彩,低沉的声音如金石相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断其根本。”
他信步走到舆图前,身姿挺拔如松。修长的手指精准地点在京城以北的一处险要关隘之上,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给我五千精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多带干粮,轻装简从,绕行山麓小道。三日内,我必破此关。届时大军自北而下,如天兵突降,直捣皇城,正好与诸位主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使守军首尾不能相顾。”
话音未落,他倏然转身,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尉迟敬德身上:“只是这庆功宴——”他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年轻人特有的、近乎挑衅的傲气,“待我擒了皇帝,踏破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