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指着这个换点盐钱”
姜戈心头一紧。交通对经济的影响可见一斑,守着宝山却因路烂而受穷,这是松阳县的症结。
“你们先推车进城,找个阴凉处晾着。”姜戈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塞给老农,“这些先拿着,晚些时候我派人来收购。”
农夫们千恩万谢,姜戈却心情沉重地重新上马。
除去规整些的官道,其他的路届时泥泞不堪,这股雨来的太大太急,让人猝不及防,好不容易过了一个丰收年却又遇见了大雨。
“这道路回头老奴铺些鹅卵石,大人也就好走了。”魏忠贤没有一刻不是在拍马屁。
姜戈眼睛一亮:“既然如此,为何不修路?”
修路?
“修路耗费巨大,松阳县库空虚,百姓贫苦,哪来的钱粮?再说这山地地形,修路谈何容易”比起建厂,魏忠贤并不喜欢修路,这是纯公益行为,根本没有收获,天气好了路就好走了。
姜戈没有立即反驳,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为方便出行,姜戈换了一身普通文士装扮,只带了魏忠贤随行。一出县城,道路状况更加糟糕。所谓官道不过是人踩出来的土路,宽不足六尺,两边杂草丛生。
“这路估计有十年没修了。”姜戈边走边说。
魏忠贤在旁边搀扶着她。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一条溪流,木桥已经腐朽,只能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头过河。姜戈的靴子湿了大半。
“大人小心!”魏忠贤恨不得姜戈直接骑着他走。
姜戈摆摆手表示无碍,却注意到河边有几个村民正在捆扎木排,上面堆满了竹编的筐篮。
“老乡,这是要运什么?”姜戈上前询问。
村民见他们衣着体面,恭敬答道:“回老爷的话,是些山核桃和草药,准备顺水放到下游的临县去卖。”
“为何不走陆路?”
“老爷说笑了。”村民指着那些筐篮,“这一筐少说百斤,陆路那状况,得多少人抬?还不如扎个排子,虽然慢些,但省力啊。”
姜戈若有所思。她检查了那些山货,品质极佳,但村民说卖不上价:“下游的商人知道我们运不出去,压价压得厉害。一筐核桃换不来一斗盐。”
继续前行,姜戈的心情越发沉重。沿途看到不少废弃的田地,种地不易,现在松阳县人口还是太少。
正午时分,一行人终于到达青林集市。这是松阳县下的第一市集也不过是几条泥泞街道组成的聚居点。中央有个简陋的市集,几个外地商人正在收购山货,价格低得令人咋舌。
“大人,上等香菇,在其他地方至少卖五十文一斤,这里只给十五文。”魏忠贤小声告诉姜戈,“商人们说运费太高,只能压价。”
姜戈站在市集边,看着衣衫褴褛的山民们捧着辛苦采集的山货,却只能换来微薄的收入,胸口像压了块大石。
“必须修路。”她斩钉截铁地说。
回程路上,天色渐暗,魏忠贤好不容易逮到了空闲,他偷眼打量着姜戈的侧脸,几番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犹豫着开口:“姜县令,有一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戈正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出神,闻言眉头一皱:“你我之间何必这般吞吞吐吐?有话直说便是。”
魏忠贤轻咳一声,将早已打好的腹稿细细道来:“松阳县如今政务堆积如山,光是应付朝廷就让人焦头烂额。诸葛丞相虽有大才,可毕竟年事已高,既要处理军务又要兼顾政事,实在分身乏术。刘据那几个孩子整日缠着他讨教学问,老奴瞧着”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还有三保大人,这也病的太久了。”
“绕了这许多弯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魏忠贤攥紧了袖中的手,额角渗出细汗:“老奴的意思是不如都让他们回家静养。刘据他们回去读书,三保大人身体大好了,可以来上值,也免得免得拖累县衙公务。”话到末尾,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暮色中,只见他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