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娇滴滴的人族。”
罗刹眼底划过得逞的笑,拆开一套刀具,对着魑魅的伤口细细翻检。骨头,经脉,皮肉,鲜血,不放过任何一处。
魑魅额角抽动,眼睁睁地看着罗刹剥开他的皮肉将血装入瓷瓶,大叫道:“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在给我接手?”
“是啊。”
“胡说八道,我的血分明越流越多了!”
“少见多怪,我帮你清理创口而已。”
罗刹面不改色,如愿收集到了魑魅的血,然后从架子上拿来一只酒坛。
“这又是做什么?”
“消毒。”
说罢,罗刹毫不犹豫把酒倒了下去,刹那间,魑魅颈上青筋暴起,忍了又忍,终于把一声痛嘶咽了回去:“毒妇!”
尽管如此,他到底没把胳膊收回来。罗刹再次取出银针,只不过这次的针明显粗了许多,尾部缀着红线,一针扎下去,当真半点儿也没留情。
魑魅咧了咧嘴,看着银针利落地穿透皮肉,将他的断手缝到腕上,等到红线爬过一圈,他的伤口便缝好了。
“你行不行,感觉不太好用。”魑魅活动手指,明显有些僵硬,罗刹没好气道:“你的手只是接上了,不是恢复了,七天之内不要沾水不要用力,否则后果自负。”
“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滚吧。”
魑魅怒了:“你说什么?”
于是罗刹又重复了一遍:“知道了就滚吧。”
魑魅一甩衣袖大步离开:“呵呵呵,滚就滚。”
他本来也不乐意待在这里,人族真是讨厌,一个罗刹他就忍了,现在又来一个任流白。想起任流白魑魅的拳头立刻硬了,直到手腕上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提醒他现在还不能用力。“可恶!可恶!尊上怎么能让他去寒室,寒室里面到底有什么?!”
“阿娘。”李恕走进寒室,柔声向大殿正中的人打招呼,“我回来了。”
任流白抬眸,只见一名素衣女子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两手交叠放在腹部,似乎正在沉睡之中。李恕叫她阿娘,可她看起来并不比李恕大多少。
再看这座寒室,墙壁由晶石垒成,每一块都晶莹剔透,灵气纯粹,乃是上上之品。最令人震惊的是那女子身下的床竟然也是一块浑然天成的晶石,实属难得。
李恕的动作和声音一样温柔,伏跪在床边握了一下女子的手:“阿娘,我拿到了幽兰古国的天书残卷,还带回来一个人。”
任流白走过去,离得近了,他看见女子面容安详,肌肤莹润而有光泽,但他知道女子不会醒过来。
“她是……李问心,对吗?”
“嗯,李问心,我阿娘的名字。”
李恕答应过任流白,等他来了魔界,就告诉他自己收集天书残卷有何目的:“我要找到麒麟,用祂的血救我阿娘。”
传说,麒麟血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任流白一时无话,李恕取出从赤霞派夺回来的头颅,摘下魔核放到李问心手中,然后将头颅化作飞灰。九阴已经死了,就让这枚魔核代替他陪着李问心吧。李恕知道,李问心是想见九阴的。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李恕和李问心走在山路上,身后有人悄悄跟上了她们。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自从李问心离开紫竹峰,追杀的人就一直没停过。
但是这次出乎李恕意料,双方没有动手,而是平静地见了一面。那人裹得严严实实,李恕只能从声音听出来他是个男人,其余一概不知,两人谈话也没有让她在场。
但是李恕之所以对这件事情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那个神秘的男人,而是在他走后,李恕第一次从李问心的脸上看见茫然。
茫然?阿娘脸上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呢?李恕眼中的李问心洒脱,乐观,强大,刀光剑影中亦有快意人生之意。
李恕在李问心面前站了许久,看着她的头深深垂下又抬起。李问心用力握住李恕的肩膀,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告诉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