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能不知道吗?不然他也不会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了:“唉!都怪我,之前代替皇阿玛去祭天了,不然能够悉心照顾皇阿玛,也不会让他生病了。”言下之意你一个天天闲在宫里的太子连皇阿玛都照顾不好,也难怪皇阿玛哪里也不让你去了。
胤礽:“……”
他目光沉沉:“大哥还是好好去侍疾吧,不过你可能也见不着皇阿玛,如今四弟的额娘还在内殿里头。”
大阿哥一脸无所谓:“那我就等会再来好了。”
太子不就是想看自己跳脚吗,可叫他说,底下的那些个阿哥都小了他好几岁,能威胁到他什么?他如今在兵部,老四在户部,他脑子撞坏了想不开去和老四作对,谁家要领兵出征的人会得罪后方运送粮草的人?
激将法屁用没有。
大阿哥翻着白眼去找了梁九功。
内殿里,云佩给康熙揉着太阳穴:“万岁爷,太医说什么了?”皇上年纪大了,也就不爱听人喊皇上了,爱听万岁爷,好像这样就能长命百岁。
康熙说:“给朕开了药,朕吃了这些天也不见好。”其实他会医术,大约知道这是什么病,只是那些太医不敢说,就死死地瞒着。
乾清宫里头最近连窗户带门都被轻纱罩起来了,就怕有什么东西飞进来——比如蚊子,一不小心叮几个人,恐怕这一宫的人都得慢慢被传染了。
没错,他知道自己得的是疟疾。
这两天也翻了不少的医书,慢慢的也就知道到底是什么病了,只是这病不好治。
《素问》里有专门提到过疟疾这种病,太医们也熬了白虎加桂枝汤、制了鳖甲煎丸给他吃,可是都不顶什么用,一直不大见好,时而清醒、时而昏沉的很,这样不确定的状态叫他忍不住地心情暴躁,看谁都觉得不顺眼。
云秀在旁边听着康熙给姐姐说自己的病,忽然想起什么:“万岁爷,前些日子,奴才从白晋那里拿来的药您还记得么?”
康熙说记得:“不是说要拿去研究么,怎么了?”
云秀说:“白晋把药给我的时候,每一种药都写好了是治哪些病的,我好像看到过疟疾。”
“什么药?”
云秀想了想:“是金鸡纳霜。”欧洲是疟疾和天花的肆虐地,他们对天花束手无策,却在疟疾上颇有研究。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匆匆赶来的胤禔打断了:“皇阿玛!什么金鸡纳霜,我们都没听说过,可不能胡乱用药啊,那些个传教士谁知道有没有怀心思,如何能够信任呢?您忘了尼布楚的时候了?”
索额图他们去签订《尼布楚条约》以后回来也说起过传教士的事情,那几个传教士虚假翻译,差点误了大事,如果按照他们的翻译,那么尼布楚肯定会被割去。
康熙窝在床上,沉默地思考着,到底是用药还是不用药呢?
云秀没说话,她只负责提出这个建议,能不能治、要不要治都要看康熙自己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康熙抬头:“去叫太医们来。”
太医们要来,云秀和云佩就不合适在这里了,宫女们在屋里加了一道屏风,让云秀和云佩坐在后头,听着前头几个大臣和太医们争吵着。
大部分的大臣和太医都不同意康熙服用金鸡纳霜。
他们的想法也很好理解,毕竟之前从来没有人试过服用这个药,这个药的作用也只是传教士们空口说的,没有信任基础,而且之前还有被传教士骗过的前科在,要不是他们自己带了翻译人员,恐怕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更何况这会儿他们要试药的话,去哪里找一个同样得了疟疾的人呢?再者说,按照中医的药方来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见效稍微慢了一点点而已。
云秀坐在屏风后头听了半天,他们的意思都是这种药不该给康熙吃。后头的一连串的保重龙体等等,都是让康熙不要以身试险。
康熙半天没吭声。
索额图站出来说:“万岁爷,咱们要是真的想知道这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