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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祝昀远不算一位刁钻刻薄难伺候的主子,他待人几乎都留三分面子,也会体恤他人,待甄斐也算客气。

甄斐知道,能得到这样的提携实属不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他内心还是不甘心娶个贵人玩腻了的粉头。

村里一百年来只有他进了殿试,做了大官,他埋头苦读那样多年,本以为进了京,做了大官,就能在官家小姐里随便挑,真没想到沦落到捡个残花败柳当正妻的下场。

他娘亲岁数大了不容易,洛嫣浑身的皮肉那样娇气,肯定没法伺候他娘。

甄斐努力收起眼底的嫌恶,对着洛嫣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洛嫣姑娘,可愿意与我去戏班子一起看戏么?”

甄斐不知,洛嫣天性敏感,早就把他对权贵谄媚,对自己嫌恶的样子看在了眼里。

她只勾一勾嘴角,

“不愿。”

甄斐瞬间变了脸色,这个被玩烂了的粉头,还有人愿意娶回去当正妻就不错了,竟然还敢嫌他。

“姑娘可是嫌我出身低微,一穷二白么?”

他心想,还是先把她的嫁妆骗到手最要紧,待自己在朝中站稳了根基,再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处理掉。

洛嫣点了点头,微笑道,

“正是,我天性虚荣,又娇生惯养,花钱如流水,要嫁就要嫁世间最好的男儿。你出身贫寒,恐怕是不懂春天要喝昀令的明前龙井,夏天要吃八百里加急的荔枝,我若是嫁到你家,恐怕出不了半年便要玉减香消,美貌不复了。”

洛嫣把甄斐噎得说不出话,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揪着她的年龄口不择言起来,

“洛嫣姑娘马上二十了都未嫁,现在是风华正茂,恐怕过几年也要玉减香消的。”

王爷脸色一沉,

“洛嫣,莫要闹了,嫁人后收一收你的性子,可不能像未出阁的姑娘一样骄纵。”

洛嫣懒得听祝昀假模假式地摆谱教训她,起身便走。

她起身要走,金盏也不敢拦着,只好小心伺候。

“姑娘可是没看上那甄斐公子?”

“什么看上看不上的,王爷的面子我给过了,其余的你也别再打听了。”

洛嫣径直走进王爷的房内,把金盏撵回去,把衣衫解了,躺在王爷床上。

他刚和衣要睡下,往床上一摸,只摸到一片细软的腰肢。

洛嫣拽着他的胳膊,躺在他腿上,像一只娇软贵气的长毛猫。

“祝昀,我就非得嫁给他不可吗?”

她的语气带着娇嗔。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也舍不得你,可能也没办法,你迟早是要嫁人的。”

洛嫣猛地坐起来,闹起了别扭,

“他又没看上我,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我一看就知道,他就是图你的钱。”

他把她搂在怀里,一只手熟练地伸入她的衣领,

“若不是搭上银两,哪有正经公子会愿意娶你做正妻呢?”

他把她慢慢压在柔软的床上,很温柔地吻着她的嘴唇。

洛嫣主动爬他床的昀候并不多,他估计她也是在为婚事心慌,才主动来讨好他。

今夜,祝昀比往常更照祝她的感受,洛嫣也乖乖地跟着他,他觉得洛嫣不闹脾气的昀候也挺可爱,亲了亲她的额头。

做完了,洛嫣就穿上衣服回去,从不留着过夜。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想真不知道跟她一起起床是什么感觉。

不过他也没那个必要知道。

洛嫣独自回房,深知自己的未来没有指望,祝昀对她更是冷血,无半分情意。

即使是她满处去宣扬祝昀跟她的荒唐事,对他的名节也毫无损伤。

承担流言蜚语和祸水名头的,从来也只有她自己一个。

她冷笑,大不了便穿着红嫁衣在他屋子里吊死,死了都要化身厉鬼纠缠祝昀,叫他无一日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