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他们不曾用过。
她道:“多谢侯爷。”
云笙拾起玉箸,见谢湛气定神闲靠在那里,旋即问:“侯爷不用些吗?”
“本侯已在官署用过膳。”
云笙点点头,便管自己吃起来,门外煎熬候着的钱婆子母子俩却饿到头昏脑胀,身子发虚。
钱婆子捂着小腹,上前问道:“这……这还要我们等多久啊?陆侍郎什么时候有空接见我们?”
壮汉一个冷眼,凉飕飕的眼神直叫钱婆子发麻。
谢清远忙急道:“娘,您别急,贵人们谈话自是要紧的。再等等,陆侍郎定会见我们。”
他话落,当真有仆从出来,将他们请进隔壁雅间。
钱婆子环视一圈,没瞅见云笙,大惊失色道:“陆侍郎这,这,笙娘那丫头呢?”
现在云笙在她眼里,就是那待宰的羊羔,关乎到她儿子的前程,可不能有半分差池。
陆侍郎笑道:“自是在隔壁陪着贵客。这毕竟是往宫里头送的人,怎好含糊?”
钱婆子松口气,连忙道是,旋即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纸,赫然是云笙的身契。
陆侍郎叫仆从接过,待他细细查验过后,便示意左右拿出欠条,当着母子俩的面撕了个干净。
谢清远抬袖擦汗,大口大口喘着气,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得见天日。
瞧他这副出息,陆侍郎连连摇头,他逗弄道:“既已两清,二位不若去随我见见贵客谢侯,想必也是十分熟识,待会儿正好将云娘子领回家去。”
母子俩异口同声,一前一后道。
“陆侍郎请的贵客不是太子殿下吗?怎又成了谢侯?”
“什么?莫不是笙娘那丫头哪里不好,叫陆侍郎退了回来?”
陆侍郎笑眯眯道:“本官何曾说过贵客是太子爷?昨夜本官思来想去,一个美人换大几百两的现银,到底有些亏了,波斯来的美人都不值当这个价。
今日下朝后,本官刚好与谢侯攀谈几句,越想越是亏呐。本官想着既然远郎还不起,那便叫谢侯这个做表叔的来还,堂堂侯府,总不至于欠本官这点银子不是?”
谢清远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表叔为了府上脸面定是会还这笔银子,可他做出此种败行,定是要完了。
不,不行,他不能被赶出侯府。
谢清远扯着钱婆子,母子俩跌跌撞撞往出走,隔壁的门恰好开了。
他狼狈抬头看去,便撞上谢湛一双森冷迫人的凤眸,云笙低眉顺眼地跟在他后头。
谢清远浑身的血一凉,笙娘是不是在表叔面前胡说八道诉苦了?
来长安这些日子,他常听外人道,谢湛对品行很是看重。
“表……表叔,您听小侄解释。”
他试图去抱谢湛大腿,却被他一脚踹开。谢湛眼冷唇扬,厉声道:“谢清远。”
“小侄在,小侄在。”
“祖母留你长住府上,便是见你颇有学识,盼着你来年下场,也好为我谢氏祖上增光。只你这桩桩件件,皆是品行不端,回头便好好读一读你的圣贤书,何为礼仪廉耻?”
谢清远出了一身冷汗:“是是,小侄谨记表叔教诲,今日多谢表叔救下笙娘。”
没赶他出府,便是好的。
他晃悠悠起身,朝云笙伸出一只手,苦笑道:“笙娘,我们……我们回府吧。”
云笙瞧他方才的卑躬屈膝,奉承讨好,只觉眼前这个少年郎越发陌生。
她当没看见,不曾留恋地转身道:“不必,我自己会回,我们往后便再无瓜葛。”
谢清远怔怔流泪,钱婆子对着云笙的背影骂道:“没了咱们娘俩儿,她回什么回?侯府肯留她,不过是看在咱娘俩的面上。”
骂过一通后,钱婆子委婉提醒陆侍郎:“大人,您看……您看那个身契……”
陆侍郎低叹道:“待谢侯的银票送来,本官自然奉上。”
钱婆子讪讪,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