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减许多,眉眼间似多了股戾气。
忽地他不善的目光直直盯过来,云笙莫名打个冷颤,心想日后有多远便离他多远。
赵氏是个心思活络的,一顿饭下来便将谢老太君哄得合不拢嘴,怜惜她更甚,二夫人和三夫人撇撇嘴,总归是没高兴到哪里去。
待席面散去,外头天色已然黯淡。
赵氏扯着女儿走在路上,压着声音道:“方才席上那谢明皓,窈窈看清了没?”
“看清是看清了,只他甩着一张脸,也不知是要给谁看。”赵窈窈嘟嘟嘴,很不高兴。
“好你个丫头,人家可是侯府正儿八经的郎君,你还事多挑三拣四了?”赵氏没好气,拧她的耳朵。
她这回来长安,就是存着让女儿嫁高门的心思,否则留在蜀地,不过与她一样,再嫁个商户罢了。
只赵家是商贾,便是再寻常的官宦人家也看不上眼,赵氏便将主意打在侯府头上,思来想去也只有谢明皓与女儿年龄相仿。
不过得知谢湛没娶妻后,她的胃口便大了。
话罢,赵氏哼笑道:“我窈窈既不喜欢那谢明皓,那我们便不嫁了,没瞧见谢侯如今也尚未娶妻呢。”
赵窈窈瞪圆眼:“娘,你疯了不是?”
她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谢侯冷着张脸,不怒自威,女儿一见他便吓得哆嗦。况且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喜欢温润儒雅的书生。”
赵窈窈撇撇嘴:“再说了,谢侯那般的人物,哪里就能看得上我?咱们家是商户不说,我除了吃喝享乐,一无是处的,人家又没瞎了眼。”
赵氏对这不成气的女儿无话可说,她怎就这么点追求?
赵窈窈没敢说的是,她根本不想来长安,找个普通商户过日子,有吃有喝的,日子不是塞过神仙?
母女俩回屋安置,二房也到了时辰。
二夫人内室熏着香,烛光映映。
她撂下手中账本,婢女忙上前替她揉着太阳穴,她疲惫问道:“不是着人去请二爷了?怎还没到?”
忽地有婢女脚步匆匆入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斟酌道:“回夫人的话,二爷……二爷他今夜去了晴姨娘院里。”
二夫人蹭得起身,怒火中烧。
今是初一,丈夫不来她这个正室屋里,反去了妾室那,他是要让全府的人来看她的笑话吗?
二夫人头昏脑涨,她知道丈夫是故意撂她面子,他不满自己今日给明皓求情,说来说去不还是那温姨娘的事,叫他心头梗着。
那不知廉耻的温姨娘是自个儿没脸一脖子吊死的,又不是被她逼的,他怨她做什么?甚至还将那谢明庭交给晴姨娘照顾,防着她这个嫡母。
自温姨娘死后,他就没来过她院里一回,分明是在与自己置气,今这样的日子,她给去台阶,他竟还要下她的脸?
二夫人冷笑连连,原也知道指望不上他,只有管家权才是真的。
谢玉兰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听见外头动静,她蹙眉问:“出什么事了?”
婢女看她脸色,小心翼翼回话。
谢玉兰手里的巾子显些没被她绞碎,她咬牙道:“勾栏出身的玩意儿,素日里尽会使些勾男人的下作手段,母亲哪里是对手?”
骂了通晴姨娘出气,她又问婢女道:“晚上席面上时,你看见了没?谢清远那一双眼,就没从云笙脸上移开过,她也是个不安分的。”
谢玉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烦意燥,说到底是她不如谢婷兰和云笙貌美。只她身份高贵,谢清远还敢三心二意,当真不知好歹。
“这……这两人到底是未婚夫妻。”
“住嘴。”谢玉兰朝婢女脸上扇了一巴掌:“婚约早就不作数了,两人还是哪门子的未婚夫妻?”
婢女不敢哭哭啼啼,只捂着脸求饶道:“娘子消消气,奴婢只是见您近日与那远郎君私下多有往来,忍不住替您担忧罢了。他那般的身份,到底配不上您啊!”
谢玉兰嗤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