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觉得愧对云笙。只他也是没法子,只有他成为人上人,云笙才能跟着他过上好日子。
笙娘温顺懂事,定能体谅他的不易。
他看着云笙笑意盈盈的眼,倏然出声:“待日头落了,我陪你去园子里逛逛吧。入府许久,细想我都不曾陪你好好看看美景,是我的疏忽不是。”
云笙靠到他怀里,登时觉得日子又有了盼头,她摇摇头道:“夫君要静心读书,我自是不怪你的。”
谢清远开怀大笑,很是喜欢云笙的温柔小意。
下午他温过书,守诺带云笙去小花园里走走。
谢清远左顾右盼,见四处无人,便去牵云笙的手。云笙不好意思挣扎两下,便随他去了,她对他的亲近,面上脸皮薄不肯说,心里头也是欢喜的。
这个时节,侯府的牡丹大片大片,开得正艳。
两人手牵着手,说说笑笑的,外人看着亲密无间。
不远处与婢女消食的谢二娘子谢亭兰盯着两人紧牵的手,也不知在想什么。
婢女好心提醒道:“女郎,咱们回吧。那谢郎君是有未婚妻的人,您之前两次与他说话,奴婢便觉不妥,到底是得避嫌。”
旋即她压低声音:“何况他乃寒门出身,又有那样一个娘,无权无势的,叫三夫人知晓,也定不许您与他来往。”
谢亭兰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花,婢女说的话,她何尝不知?
母亲在侯府活得憋屈,自是盼着她能得嫁高门,好给她们三房长脸增光,狠狠压二房一头。
她对谢清远,的确有些心思涟漪。
初次见面捡到他手帕那日,谢亭兰便觉这郎君生的当真清俊,许是因着出身不同,他身上并没有世家子的傲慢,反而守礼不敢多看她一眼,接着便有了她雨天赠伞一事。
后来他还伞为她推秋千,两人聊的开怀,谢亭兰心头那点涟漪便又多了几分,她与他从前见过的世家子们都不同。
不过谢亭兰也有分寸,她知道他有未婚妻,只是见面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牡丹花瓣被她掐断,谢亭兰叹口气道:“我们回去吧。”
云笙一转头,便瞧见谢亭兰的侧影,她不确定地晃了晃谢清远的手臂:“夫君,那是二娘子吗?既然撞见,我们要不要上前说几句话?”
谢清远是有些心虚的,只他已经彻底想通了他娘说的话。就算另娶,谢亭兰也绝不会是一个好选择。他的父亲三老爷乃白身,于他仕途上不会有丝毫助力。
是以尽管二娘子温婉貌美,谢清远往后都打算避嫌,省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我看二娘子都走远了,就算……”
只谢清远话还未尽,谢亭兰倏然转过身来,她上前几步,笑着搭话道:“云娘子真是眼尖,我晚膳吃的有些撑,便出来随意走走。你与远郎君,也出来逛园子?”
云笙莞尔一笑:“是啊,这个时辰褪了暑气,天儿正清爽。”
谢亭兰敷衍朝她点点头,直勾勾的眼神落在她身侧的谢清远身上。
自打她过来,他便一直偏着头,没往她这瞥一眼,与前几次见了她说笑,大不相同。
谢亭兰又不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心中冷笑连连,她算是看走了眼,谢清远要么是对云笙心虚愧疚,而对先前之事生出悔意。要么是与其他世家子一般,看不上她父亲的白身。
既如此,往后她更会与他避嫌,方才心中那个决定更是对的,她不会后悔。
谢亭兰阖了阖眼,旋即道:“时辰不早,云娘子与远郎君继续逛吧,我便先走一步。”
谢清远听出她话中的冷淡,心头仍是失了片刻神。
云笙亦看出对方不想多言,识趣的不再挽留。
直到谢亭兰走远,她才发觉对方掉了个耳坠。
她推推谢清远,为难道:“明日我寻个功夫,去给二娘子送去吧,只是我也与她不熟。”
云笙唤了两遍,谢清远才敷衍嗯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