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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蹉跎,终其一生,没能悟得大道。

与师兄渐行渐远,又或者从未相交。

是她贪恋这些温暖,是她心生妄念,重生之后刻意维护,抵抗不了诱惑,才会惹出这一系列事端。

如今终于也作茧自缚,将自己缠了进去。

她只是想收手,想阻止错误继续发展下去,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要她如前世一样,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期待,直到最后一箭穿心才明白,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期待吗?

她仰着头,心中所想明明白白写在眼中。

“若是不能,师兄自可回禀掌门,不必再对我这个顽劣、不服管教的师妹上心。”

孟喻辞看着她的眼睛。

他有时候觉得,纪楚真的是一个很残忍的人。

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连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明知他弥足深陷,却仍如此坚决,如此狠心,只是察觉到他这一点念头,便连说出口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宁可从此再不往来,也不许事情失控。

只因她不愿,她不想,亦或者是她不敢。

所以他也不能。

“这些话,你从云川出来,便想说了吧?”

他开口,声音有些冷,并不像往日那样冷静。

“我一直问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你再三回避,如今便只是想说这些吗?”

他伸手,纪楚却侧过身,拒绝他的触碰。

他的手悬在半空。

良久,他轻笑一声,声音有些冷。

“是因为空羽浮花吗?”

第77章

“是因为空羽浮花吗?”

师兄这话一出,纪楚仿佛听见自己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的声音。

是了,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于她后颈处的这朵花。

纪楚没有否认,而是看向孟喻辞:

“师兄早就发现了,不是吗?”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笑,忍不住嘲讽道:

“师兄早都看见了,却什么都没说,只让我像傻子一样,自以为是,蠢的可笑。”

“我没有这个意思。”

孟喻辞蹙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纪楚看着他,显然并不相信。

他于是道:

“我知道你有秘密,若你想告诉我,我自然愿意倾听,你不肯说,我亦不会逼问……”

“师兄不觉得这样很虚伪吗?”

纪楚忽然打断他的话。

她眼角带着戏谑讥讽的笑,说不出是在对着他,还是对着自己。

“师兄分明在意,分明有想法,却要说因为在意我的感受,所以强忍着不说。”

“可一旦事情的真相并非如师兄所想,我也并非如师兄所想的那样单纯善良,你是否会更加失望,因而迁怒?”

她双目乌黑,燃着明亮的火,璀璨夺目,骤然望向他时,竟让他不敢直视:

“这样的理解、纵容、忍让,难道不是一种虚伪吗?”

孟喻辞看着她明亮到晃眼的眸子,心中波澜起伏。

往日,纪楚在他面前总是灵动可爱,抑或倔强不屈,是个需要他关怀的孩子。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师妹并非全无爪牙之人,可那份攻击性素来只对他人,从未朝向过他。

这还是第一次,她用一种憎恨的、不屑的目光望着他,说他“虚伪”。

确实,也许他确实是虚伪的。

面对曾经的巫觋族,他是如此。

面对如今的纪楚,他也是如此。

他心里没有生出被指责的怨恨,反而是一种释怀,被纪楚看透了的释怀。

他甚至从这份释怀中生出一种淡淡的欣喜来。

她是如此敏锐,以至于能够轻松看出他的虚伪,也能看出他的恐惧,因而能勘破奉神殿幻境,救他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