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从容的就这么往那放置盘子的面前椅榻上一坐,然后朝着还站在原地没动的人慢吞吞抬眼,“过来。”
是让他换药。
阮进玉了然,于是往前走,边伸手边道谢,“谢陛?”
他话没说完,手也没碰到那药,只是伸过去的手被人横空截在半道。
皇帝拽住他的胳膊,就这么一瞬之间,他人已经被甩到了方才严堰自己坐的位子上,而严堰则已经从那站起来,就贴着边儿站。
非常连贯的动作。
一转眼,他已经自然的将那盘子往前一拉,盘中药匕捏在指尖。
又一眨眼,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阮进玉的脖颈。
直到那指尖灼热的接触直击大脑,阮进玉才倏地回神,下意识往后一退,躲开了。
还是那句话,
“君臣有别啊陛下。”
“”
此刻就在自己面前近到能看见对方长睫,也就自然能看到皇帝那一闪而过的嗤之以鼻。
严堰眉梢一翘,眼底掠过一分轻慢的不以为意,语气微扬语调却慢长,“又不是第一次逾矩了,老师在掩谁的耳目?”
此时又没旁人。
至于这话口中的逾矩,是说阮进玉逾矩,还是什么,他不知也不想知。
只觉得此刻有些哑口无言,惆怅的很。
严堰没等他回话,手利落的再次碰到他脖颈上的布条,轻轻一扯便落了。
阮进玉的手始终悬在半空,有些进退两难。干睁着眼睛又不敢看面前直勾勾的人,心中君臣有别的理念始终贯彻,随后只能将视线放到那碗药膏上去。
悠悠了半晌,他仿佛跟才从梦里醒来一样,去回了严堰方才的话,“只是觉得这药膏味道有些冲。”
所以不要染了陛下的香躯才是!
“孤让太医加点香料进去?”
他好像会错意了。
阮进玉彻底没了声音,好在这药一抹一涂的很快。
因为是在侧脖颈上,这俩日换药全是假手他人,他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但这一遭实在是抵不过。
那药膏是冰凉的,他却只觉得碰到的地方灼热的烧起。
涂完皇帝也没立刻松了他,宽掌一拉,虚虚扼着他脖子的指节分明,只有五根指尖碰触到了他。
此刻严堰在歪着脑袋看他脖颈一侧的伤。
阮进玉此刻脑子里莫名冒出四个字,“做贼心虚”,下一刻他就在心中骂了自己一遍。
无他,太大逆不道了,何其疯魔。
“我若当时没收住,”严堰的拇指指尖忽然一偏,从他脖颈侧滑到喉心,“老师怪我吗?”
这其实是俩句话,但阮进玉听成了一句话。
于是思索了一下,认真答他:“没收住我应该是死了,做了鬼的话,我不会不放过陛下的。”
他若真死在那一日,死后变成厉鬼,他想他会第一个先去找武安王。
毕竟冤有头还债有主。
一时间又想到了那天晚上,想得出神他竟忘记注意他说完这个话之后严堰是什么反应。
严堰彻底松了手,将新的布条给他缠上。
这药一日要换好几次,睡前还要换上一次。
好在严堰在这里用完晚膳就离开了,晚上阮进玉便没有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来自凌晨四点半的加更,其实还想写,脑子里他俩已经开始嗯嗯啊啊了,啊呸,刘你在干什么!
言归正传,好好睡觉深入思考,明儿再战[眼镜](这个表情包有种聪明的睿智感是怎么回事)
第45章 我叹无为意01
阮进玉今日起得可早。
惯来龙章华袍的皇帝, 看着是因要微服出访,所以还算低调的穿了件玄蓝绸缎袍衫,衣裳纹饰是简单的素面暗纹, 腰间配一玉带。
唯有那玉带一晃招人眼, 玉质莹润细腻, 上方雕刻的纹理栩栩如生, 在整体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