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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王 碧翠思思 122269 字 1个月前

亲她们说叫她自己亲手给孩子做点什么东西,做得多了,母子情意也就更浓了。

于是媜珠拖拖拉拉、断断续续地绣着这只肚兜,虽然绣好的一只老虎头已经很能看出柔母心血、爱子情怀,但那光那一只老虎头,周奉疆看她就绣了一个多月了。当然他也不敢催她。

夜里的烛火再明亮也是伤眼睛的,他劝了她几句,叫她先搁到一旁去,等白日里日头光亮好的时候再拿出来做。

媜珠绣这东西本来就是应付母亲的差事的,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听他这么一说,她也就丢到一边去了,还跟他抱怨了几句,说她做这些做得好辛苦。

他不禁失笑,顺了顺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搂着她的肩哄她:

“是啊,做慈母不易,那我们媜媜不做慈母也没关系,可以永远只做哥哥的妹妹就好了。”

媜珠笑了:“那孩子生下来怎么办?总要有人教养吧?”

“有太后抚育,朕亲自管教,你只要在它不哭闹时去逗逗就好,孩子哭了你就走。”

他用这话哄她,媜珠未必真信,但的确能叫她高兴。

也许还是真要感谢这个孩子的到来,叫他们这样冷静下来,能互相忍着脾气心平气和地过夫妻一般的日子。

不过,再冷静的日子也并不是没有争吵。

回想起媜珠的第一次胎动,那天前夜媜珠就和周奉疆为琐事拌嘴争执了几句,吵到最后也没有分出胜负来。

原因就是赵太后叫皇帝约束媜珠的饮食,说媜珠现在颇有些胡吃海塞的架势,胃口比没怀孕的时候大的多了,除去一日三餐外,她还有五花八门的各种零嘴糕点果脯摆在殿里,恐怕一整日里她的嘴就没停过,否则肚子怎么会长得比寻常妇人还要快一些。

皇帝把原话告诉媜珠,也说她吃太多不好,叫她少吃些。

媜珠找茬和他吵起来,彼此几个回合仍是不见输赢,她留下一句“你少管我”便闷闷地自己背对着他睡下了,再不跟他说话。

他无奈地叹息,拍了拍她的肩,伸出来的手也被媜珠恶狠狠地拍掉了。

夜里媜珠起身时要喝水,他端来茶盏喂她水喝,媜珠看了看他,一句话也不说,咕嘟咕嘟只低头喝水。

翌日周奉疆起身赴朝会时,临走前他坐在床榻边俯身轻轻亲了亲她恬静依旧的睡颜,媜珠却突然惊醒,从绣被中探出一只纤白的腕,握住了他的手。

身为皇后,白日里外人见到的她总是盛装华服的,纷华靡丽,云鬓珠翠,每一处都仪态万方,无可挑剔。

可清晨时分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她,不施粉黛,不加妆饰,连披散的长发都还没梳顺,却也有秋水芙蓉、水月观音般的玉骨冰姿,是青女素娥,仙露明珠,淡极也能生绝艳。

她只是静静卧在这方帷帐之内,就已是最旖旎潋滟的艳景。

他有些怜惜:“我吵醒你了?”

媜珠不语。

他又问:“还在生气吗?”

媜珠没有回答,引着他的手伸入绣被内,肌肤相贴地覆在她柔软细腻的隆起肚腹上。

他粗粝的掌心下忽然察觉到一阵熟悉的动静,先是像鱼儿吐泡泡一般咕噜咕噜,片刻后,又如波浪一般小心地蠕动着,最后那阵动静归于平静,再没有动弹了。

——二十多年前,他曾经在赵夫人的肚腹上同样感受过媜珠这样的胎动。

而这一次,是在媜珠的肚皮上感知到了他的孩子的胎动。

是这个孩子的第一次胎动。

他长久地抚摸着媜珠的肚腹,震撼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愣在那里。

媜珠倒是先反应了过来,躺在榻上望着他:

“你摸到了吗?它动了。我们的孩子动了。”

贴在她肚腹上的那只大掌颤抖得厉害,一如他此刻的心境,良久后他才颤声回答了媜珠:

“是……我知道,它在动,它会动了。”

初为人父便是如此,只觉得孩子的一切都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