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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王 碧翠思思 108301 字 1个月前

但实际上周奉疆现在每天都在憋着气,气得他心头一阵一阵地发堵。

这一日他午后来到椒房殿寻媜珠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图景,比画中的还要生动活泼许多倍。

周奉疆早已不再用金锁链去锁媜珠了,而彼时媜珠正和一群宫女闲话嬉笑之间,这殿里乌泱泱的什么东西都有,连兔子都趴了好几只,宫女们手中都捧着一只素茶杯,杯中盛着冰镇过的酸梅汤,媜珠也捧着一只茶盏啜饮了几口,又与她们道:

“这里头的乌梅干好酸啊,我每次喝着都有些酸,下次少放些吧。”

有个大胆的宫娥与媜珠嬉笑起来:“真有这么酸,娘娘不是该留着么?等娘娘马上怀上小皇子了,正是爱吃酸的时候了,这乌梅干还有大用处呢!”

说起这话,旁人也都附和起来,声声恭维媜珠。

她们似乎也都忘记了媜珠和皇帝之间的不快,忘记了周奉疆曾经对媜珠做过的那些事,忘记了甚至直到现在媜珠还在禁足之中。

媜珠垂眸一笑,倒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好好地我要怀它做什么?怀了它还要各种忌口,这冰镇的糖水也吃不得了,我才不——”

“陛下!”“陛下来了!”

“陛下——”

这话刚聊到此处,满殿的宫娥们忽然全慌慌张张地跪倒了下去,以头触地,向毕恭毕敬地突然出现的天子叩首行礼。

端坐在榻上的媜珠抿了抿唇,唤她们起身把兔子们抱下去,又把自己怀里的灿娘子交给佩芝。

她若无其事地起身朝内殿走去。

周奉疆沉着脸跟在她身后。

行至内殿,媜珠也不看他,自顾自地低头解着自己的衣裙,周奉疆终于沉不住气对她说了这近一个月来的第一句话:

“我说让你解衣了吗?难道我们之间只剩下这个?你这是在羞辱谁?”

是他先开了口。

是他先忍不住,输了的人是他。

媜珠慢慢放下了自己搭在衣扣上的双手,抬首望了他一眼。

不知他近来到底是怎么了,竟然熬得神容越发沧桑疲乏了下来,眉骨紧锁,下颌线条分明。

他整个人都是灰沉的,昏暗的,没有一点鲜亮之色,陈旧腐朽得像深埋墓地为人陪葬的一把生锈的剑。

媜珠不禁又想,他这副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纵欲过度,兴许除了她之外,他在外头早已宠幸了不知多少没名分的女人了。

反正她被他关着,她也不知道。正好没了中宫皇后的看管,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必顾及她的脸色了。

否则,就她一个人何至于把他弄成这副样子?

狗男人。

“不然呢?妾还能为陛下做些什么?妾弱柳之身,不堪重用,厚颜享陛下恩赐之众,只有在床榻间侍奉陛下聊以报恩罢了。”

周奉疆看着她眉目之间的清冷淡漠,心头有百般火气想发,可对着她又舍不得了。

她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对奴婢们有说有笑的,对畜生们有说有笑的,她煮来那些夏日消暑的吃食,连宫人全能分到她的赏赐和关心,连猫狗畜生都能分到两块碎冰舔一舔,那她对他呢?

这么多天,从芒种、夏至以来的暑日里,她让人给他送过一盏凉水吗?

就算他们现在正在闹冷战,可但凡得了什么好东西,他还是叫人送来给她的,她为什么就不能稍稍关心关心他一点,叫人给他送点东西呢?

哪怕是一句淡淡的关心,哪怕只是叫人问一句他最近如何,她都不肯!

头一回听说她在殿里开始煮酸梅汤时,倪常善过来告诉了他一声,又说近来的确炎热,不如午间也叫人给陛下您煮一壶祛暑的凉茶来?

他还自作多情地回绝了倪常善,说皇后宫中既然煮了,她必会叫人送来给他,宣室殿里就不必再煮了。

结果呢?

他是从日中等到日落,等到天黑了也不见她让人给他送半滴水来。后来连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