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18 / 33)

忆君王 碧翠思思 90176 字 1个月前

川公主自己和驸马韩孝直生有一子一女,媜珠赏给那两个孩子一人一盏,只是忽然间想起颍川公主的妯娌冯氏和她同居公主府,冯氏膝下也有两子。

而冯氏的丈夫、韩驸马之弟,如今也征战在外,想起一来她现在一人操持家事十分辛苦,二来也不好叫她的孩子届时眼红颍川公主的孩子们有新奇玩意,于是便额外多赏了公主府两盏灯,意思是分给冯氏的两个孩子。

媜珠一面在账册上勾了出来,一面又回头低声叮嘱了一声那内司省的女官:

“我隐约听说颍川公主的妯娌似乎和公主不是太合得来,可是到底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到时候去公主府里,亲自和公主说一声,叫公主出面把这灯赠给冯氏的孩子,兴许冯氏领了公主的情,也能念几分公主的好处,一家人也能多和气些。”

那女官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是娘娘想的周到,惦记着颍川公主呢。”

*

按照他们北地冀州的习俗,年廿九乃祭祖之日。

虽然如今皇帝都于长安,但本朝仍然延续了在冀州时候的许多旧俗。

除夕的前一日,皇帝带着身着翟衣凤冠、华服簪钗的媜珠和宗室皇亲、百官重臣一道前往奉先殿祭祀先帝周鼎和周氏先祖。

祭祖大事,一应都是由承圣殿里的赵太后安排的,然而等到祭祖之日,赵太后却推脱不适,借口不去。

皇太后是皇太后,哪怕她不是皇帝的生母,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也无人敢置喙太后如何,所以她不肯去,当然也没人多说什么。

——事实上,她去年也同样没有去。

媜珠隐约能感觉到,赵太后对自己的亡夫先帝周鼎十分不待见,甚至隐隐到了有些怨恨的地步了。

她是怎么看得出来的呢?

概因祭祀先祖,每年都要按照前例置办五谷酒肉等物摆在先帝牌位之前,这些太牢牲畜牛、羊、豕,还有以五谷制成的吃食糕点,摆放的美酒等等,皆由赵太后一手操办。

本来,为了确保这些祭祀之物新鲜好看,一般都是在祭祀的当日或是前一两日才制备好的;然而赵太后反而非要让内司省的人提前一整个月就提前准备好,备好后就收在库房里放着不动。

等到祭祀之日时,那些吃食早就发霉生变,酒水里也扑上了一层灰尘,看上去甚至显得有些寒酸。

内司省的人为了使祭礼不失仪,往往都要提前一夜把那些荤肉、糕点上的霉变小心刮掉,处理起来格外繁琐。

今年祭祖完后,帝后二人回到椒房殿内歇息,媜珠又忍不住和皇帝说起这事,说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帝有些倦乏地躺靠在椅上,抖了抖衮服广袖,浑不在意地对她说:“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恶心恶心先帝,故意拿这些霉了馊了臭了的酒肉给先帝宗庙所用。”

媜珠啊了一声,“可是太后乃先帝正妻,为何对先帝如此不悦?”

皇帝顿了顿,侧首深深地看了媜珠一眼:“媜媜……即便是亲夫妻、亲血亲,有时候还不如所谓的外人靠得住。太后才是聪明人。”

媜珠的眼神越发不解。

周家从前的许多事情,现在的她并不知道。

皇帝哂笑:“你若是知道先帝临终前曾经命赵太后替他殉死,那么你就会明白,今时今日赵太后只是叫人给他做了些馊饭臭肉浊酒当祭品,其实还是克制了的。”

对上媜珠困惑无知的目光,周奉疆在这一刻不知为何有许多话想要说给她听。

哪怕他的理智告诉他,过去的那些都让它过去吧,没有必要再和她提起,没有必要沓樰團隊冒着这种可能刺激到她的风险再和她说从前的事。

但,或许是内心多年来蛰伏的不甘和愤懑实在太深,除夕前的这一夜,在椒房殿里温暖柔和的摇曳烛光之下,他静静凝视着媜珠的容颜,还是对着媜珠开口了。

在皇帝的低声诉说里,媜珠听到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昔年赵太后嫁给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