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4)

忆君王 碧翠思思 10019 字 1个月前

许多事情,哪怕之前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并不愿意去往那个方向想。

比如她之前就意识到过,不论是她娘家的哪一个兄长,不论这个兄长对她的婚事有过多大的怨言和不满,他都不能做到在马上手持陌刀砍人。

但是,直到如今,她才不得不戳破了那层自欺欺人的假象,不得不告诉自己,在她所能接触到的男人里面,唯一能做到如此的,其实只有她的丈夫。

皇帝周奉疆他自己。

如果他真的在她的那个梦里充任了一个角色,那他也绝不应该是那个窝窝囊囊被人踢踹殴打的新郎,更像是……那个令她胆寒畏惧的匪徒。

毕竟,按照此人奏章中所说,当年皇帝就曾这样对待过前楚的这位河间王。

这个认知让媜珠目前脑海中所能认知到的世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再度崩塌。

她恍惚间就忽然发现,她的世界里出现了一道错误的裂缝,似乎许多的东西都变得错位,也根本无法得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媜珠的指尖发颤,将那张破败的奏章来回看了又看,很快再度捕捉到了另一个应当让她重视的信息。

周鼎第三女,河间王殿下,许嫁。

周三娘子,也就是赵太后亲生的兖国文公主,曾经是河间王的未婚妻。

而那位河间王,不就是前楚的亡国之君么?

此人的奏章中曾经说过,皇帝周奉疆极力阻拦过兖国公主和河间王的婚约,是他违抗兖国公主、河间王乃至当时前楚皇帝的赐婚旨意,破坏了兖国公主本应顺顺利利嫁给河间王的婚事。

如果不是他的从中作梗,那个死在娘家还未来得及出嫁的兖国公主,现在应该也是前楚的末代皇后了。

对了?

皇帝为什么要阻挠公主和河间王的婚约?

他和公主是什么关系?

似乎……也是兄妹呢。

*

“娘娘!”“皇后娘娘!”

“娘娘,您怎么了?”

媜珠的思绪再度被身边宫人们的呼唤声打断。

她下意识地把手中的那张纸藏进了袖子里,抬头时又觉得眼前隐隐有一阵眩晕,像是午后的日光将殿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金色的雾气,让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听到宫娥们关切的询问声,媜珠愕然垂首看向自己的双手,却见自己的双手颤抖不停,指尖有些发白,摸上去已是一片冰凉。

有了上次在宣室殿当场昏迷过去的经历后,媜珠这一次竭力不想在人前表现出失态。

她努力露出一个安然的微笑,轻声说:“本宫无事,你们各自去忙你们的事吧。”

宫人们仍是不敢轻易离开,皆一动不动地继续守在她身边。

媜珠感到一重又一重的乏力席卷全身,斟酌须臾后,她便借口有些困顿倦乏,想要回椒房殿内休息一下。

宫人们这时才终于应下她的吩咐,将她扶上殿外的鸾轿,带她回了她的寝殿。

媜珠还是强撑着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更多的异样,那张纸在她的袖口中被她紧紧攥住,她谢绝了佩芝要上来替她更衣的请求,挥退了左右的婢子,只说自己想要歇一歇,不要旁人打扰。

等到众人全都离开后,她双手颤抖着取出了那张被她攥得快要碎裂的纸,亲手将它投进香炉中,看着它一点一点燃成灰烬。

哪怕心中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理由支撑她这么做,可她就是知道,她必须把它烧掉,烧得干干净净,灰都不剩。

而且绝不能让皇帝给看见。

在媜珠终于看着这张纸变成一堆细细的灰后,她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椒房殿的大门被人猛然拉开,殿内殿外的宫娥们慌忙跪地,口呼陛下,又呼万岁,继而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媜珠好不容易露出的一点微笑,也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