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就听说每年都会有坚持不住,转回文化课班的,但真正遇上还是第一次。
裴舒语对这人印象不深,她和对方不是一个画室的,不知道对方具体画成什么样。
走过了一段距离,前方的人才开始讨论。
“现在转回文化课班,很难跟上吧。”
“我看过他画的素描,型还好,就是画得太生硬了,感觉人物脸上长刺了。”
“别说,我现在画的也这样,到底怎么让线条软下来。实在不行,我也转回文化课吧。”
“……”
季颜:“你现在画得怎么样?”
裴舒语道:“现阶段还行。”
那就是不错的意思。季颜想。
*
周六去画室的路上,祁英路上买了份早餐,晚了几分钟到,被守在画校校长逮住,批评了一通。
满脸菜色的进入五号画室,祁英坐回位置上,直接转身和周围人吐槽:“我真无语,他今天怎么心血来潮在外面抓人迟到,之前迟到半小时也见不到他,今天迟到几分钟,把我抓那训了半天。”
她清清嗓子,模仿画校校长说话的方式:“都什么时候了,马上要集训了,还这么懒散。多画一笔,你就比别人多一分希望……”
往日能引得周围人笑个不停的话,今天竟没有几个人回应。
祁英疑惑地扒拉坐在她旁边的人:“咋回事,色彩老师来说什么了?”
色彩老师向来温和,很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学生们大多不怕她。
“往后看。”身旁人提醒。
祁英回头。
半晌后,她转过头,裴舒语旁边那个空了一个多月的位置上,今天坐上了熟悉的人。
季颜来了。
一个月不见而已,这些人还开始注意形象了。
祁英将吃了一半的早餐装好,松垮的脊背直起。
裴舒语贴好画纸,双腿分开,整个人贴下去,搅动笔杆,开始作画前,习惯性地环顾一圈四周。
“你今天怎么这么认真?”裴舒语奇怪。
祁英每次都要磨十几分钟洋工才会动笔,今天这么积极了?
尤其是今天被训,竟然只吐槽那几句就结束了。
太不可思议了。
祁英:“我一直很认真。”
裴舒语:“……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祁英:“安静。”
另一边,季颜拿起裴舒语的笔盒,将软炭,中炭,硬炭各拿出十支,垫了张纸在面前的桌子上,一根根地削。
裴舒语以为她闲得没事,倒也没打扰,只在色彩快画完的时候,小声问:“无聊吗”
季颜:“不无聊。”
裴舒语道:“这根削完就别削了,弄得满手炭灰。”
季颜不紧不慢的将削好的放进笔盒,然后拿起一根:“我不会削到手。”
裴舒语无奈:“那次是意外。”
季颜:“嗯。”
中途色彩老师过来了一趟,有些意外:“哎,好久没来了。”
季颜喊了声“老师好”。
一节课结束,裴舒语看了眼画面关系,收起画笔,身体一侧,抽出季颜捏着的笔和美工刀,将女生的两条手臂张开,双腿合上,然后满意地背对着季颜,躺下,习惯性倒在季颜怀中:“呼,累死我了。”
季颜两只手都沾了上炭灰,只能用手臂禁锢着裴舒语,不让对方滑下去。
之前她来的几次,裴舒语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外人面前靠在她怀里,今天是第一次。
眼底是她墨色的长发。,她只需微微低下头,下巴就能抵住裴舒语的脑袋。
裴舒语摆弄着画笔杆:“还有半个月就暑假了。”
季颜:“嗯。”
裴舒语不可置信地仰起头,高挺的鼻梁擦着季颜的肌肤滑过,她不可置信地:“你就一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