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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人性的将领,传信官争分夺秒的时刻,自然也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到处行走的人,有人遭遇不幸之时,有人对这场纷争的印象却寥寥无几。

不论如何,不论走向是多么崎岖多变,那些逃离了地堡的寒鸦修士,没走上多远,就得到了拉比苏派来的接应,前方的战事要多猛烈有多猛烈,于是决计不会有人想到,这才是他们进攻琴丘斯真正的原因。

接过象征瘟疫的乌鸦面具后,将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教团首领终于不用遮遮掩掩了,他有了能完全遮住脸都面具!负责把他们运往目的地的魔鬼埃林顿随便拽着影马的缰绳,他眯起眼睛,语气有些不善:“我按阁下的要求,废了好大功夫才订下这批面具,我还以为,是仪式上才需要使用。”

他顿了顿:“现在就戴上,是否还不是时候呢?”

“仪式上自然也需要用。”教团首领说:“凡入吾教,就该把生命的每一刻都侍奉给吾主,须知,要侍奉瘟疫,必须先让自己经历过瘟疫的洗礼。”

他这话有些语焉不详,而聪明人一听就懂,瘟疫的洗礼,加上鬼鬼祟祟地掩盖着面容,嗬,八成是感染过梅毒、天花这种能让人毁容的病,才想方设法地遮着脸,一想到这个可能,埃林顿就忍不住生出了一丝优越感。他从来看不起什么虔诚,而相对于很多魔鬼,长得还过得去的他更是对丑陋的家伙抱有微妙的幸灾乐祸。

于是他不再纠结这件事,而是催促道:“行吧!该上路了!一切都准备好了!”

就这样,在冬至当天,这群人站上了祭坛,那是一座简陋的、草草搭建起来的石坛。并且不被任何魔鬼靠近,格外寒冷、格外遥远的风和从前一模一样,在茫茫雪地,月光被反射,一片发白,耀眼,簇新,在这里,唯一能观测得到的——类似天体的部分,是罪神的生育之宫,这群沉默的修士按特定的占位排开,火焰被点燃,在月的高照下,为首主持祭典的那人振臂而呼:

【嚎哭吧!我们怀抱敬畏之心向您祈愿,月神伊盖台尔,野性、狂呼,为世人洒下金色泪光的神。】

他用梦游一样的语气,恭敬的而忧伤的祷告着,从仪式开始的那一刻,这里就像进入了另一个地带,他们带来了与热情相反的阴冷,这些黑袍人,双手交叠,一只手上是与太阳相关的血石,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一块蓝色的石头,未被打磨的、象征真理,力量和智慧的青金石,亦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圣石。

明明此时是白昼——却随着那烟雾缭绕仪式的展开,那轮粉月逐渐又开始变深,无边无际的红光,与雪地相互映照,纠缠,扭曲,一场大灾变被人为地引发了。

“啊、啊啊啊啊——”

正在攻城的某个魔鬼突然尖叫了起来。

随着这声尖叫,混做一团、互相砍杀的两方才逐渐发现,一种病症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外扩散,并不分敌我地攻击着所有人,库尔库路提玛当机立断地把已经往外推了近三十里的军队往回撤,与此同时,传令把死磕海盐的炼金术士和药剂师全部投入调制应对瘟疫的药剂里头。

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人们互相推搡,瞳孔映出一张张恐惧的神情,然后悄无声息地倒下,那吞噬着灵魂的毒虫,不再是被小部分人熟知的节肢动物,反而被一种恶心的软体所取代,五彩斑斓地从血肉中生长、固化,身体就这样成为了被硬化成了一座座珊瑚礁,供那些异彩的刺胞生物生长。

撤回来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好在法尔法代虽然自己生为瘟疫,却没真的放弃医疗研究,老练的草药师以毒攻毒,愣是用调配出来的药压下了珊瑚化。

“可恶……!要是领主在的话……”

“不能什么都靠领主。”

一道声音遥遥传来。

头重脚轻、却还是咬着牙披挂出战的维拉杜安靠在门边,他意外平静,且斩钉截铁道:“我们一定能守住。”

——“哈。”

法尔法代艰难地呼吸着,他试图抬起手指,可力量流逝的速度远超乎他的想象……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