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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的心变了……算了,当栽你这个狗崽子手上了。”

只要这狗崽子还有点良心,他想,就该想想——这个事和其他人没什么关系,届时,他阿达姆被押到刑场,砍了头,是他自找的。

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可当他从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走到刑场时,难以接受的一幕——不,并不是那些昔日对他多有支持的人们开始倒打一耙,这固然让人难受,可他毕竟是为了自己的仇恨才去杀人的——

与他站在一起的,是另一帮、另一派的人,恨欲其死的情绪总是不知不觉裹着一个人发疯,于是就注定存在了另一批被他连累的人,他甚至没见过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

真是狗屎。

他耸下肩膀,如果这份情绪能带到死后,他是必然不会忘记的,命运总爱相残的剧目,在被砍下头之前,他咧着嘴,那那堆罪不罪的宣言里,心想,以后再遇上这种狗杂种,他就该先下手为强,咬断对方的脖子。

第176章 他的私心

越是到接近真相的时候,他就越不想去在乎领主和他虚伪骑士之间的故事,虽然有一段时间里,他老想打探维拉杜安究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可能在一个瞬间,让生前的某些片段闪过自己的脑海,可很快那些故事就随着眨眼的动作消逝了,他和领主打了个招呼,走出帐篷,阿达姆踢了踢石头,所有幼稚举动由他做出来都毫无负担,他随便找了个驻地的士兵攀谈,为了压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阿达姆开始思考一些——听上去不那么可悲的过往。

在这帮因各种原因追随法尔法代的人之中,阿达姆是那个怎么看都好像有轻慢上级嫌疑的人,他喜欢拖着小领主到处玩,他不确定这是否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喜欢孩子的人——

在那些不可悲的日子里,他跟着绿发少年,用散步一样的氛围行走在都城、或是县上和乡下,摊贩喜欢叫卖甜蜜的糖果,从河里打捞出来的精美银器和五彩石头串成的手链。小领主对大部分华而不实的礼品都没兴趣,除非他愿意出于照顾生意的理由去光顾他们。

和普通的孩子完全不同,孩子会大吵大嚷,要一些新奇的玩具和淋了过多油塘的点心,他以不符合外表的成熟默念、算计着毛利率之类的,阿达姆不太懂那些,他在少年转头时,递上了他刚买好的果汁,和一袋能嚼着吃的石头糖。

“我不是来……算了。”

少年咬着麦秸吸管,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也可以说,他真心喜欢这些看起来比他有救得多的孩童,好吧,也有一些小鬼是被他讨厌的;自己又好像跟着被带偏了一样,老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二十年的生命里,冲动、不计后果这两条标签贯穿了他整个人生。

阿达姆要是活着,那他会大言不惭地说,他绝不后悔;他死了,才会开始考虑那些隐藏起来的、从未被他注意过的细节,像是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更不让别人也重蹈覆辙。

维拉杜安比他更早来到法尔法代身边,但出乎意料的是,可能——只是他个人的感觉——维拉杜安对法尔法代的认同更为迟缓,之前的他完全是在尽一个骑士的职责。尽责,不等于完全的忠诚,就连忠诚嘛,本身也是莫测难辨的。而阿达姆可不管他有什么狗屁理由呢——

这小子足够对得起他们了。阿达姆想,可能没人对领主说过吧,他这么玩下去容易搞得人仰马翻,不是每一个亲近的人都值得交付信任的。

……

……

“啊,”法尔法代屈起一条腿,踩在椅子的横木上,他张了张口,似乎在消化新的信息,连他身下的椅子都是才打出来不久的——而眼前的人也从变化为一种陌生的形态,他还以为,除非哪天克拉芙娜的灵魂能重新显现,不然就他身边这帮人马,已经不能给他带来任何惊喜,亦或惊吓了。

自他从孩提成长为现在都模样,有意无意的谎言、掩盖,和这些带来的痛苦历历在目,法尔法代已经不再天真,他判断和维拉杜安得到的提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