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他说,正想吩咐点什么,就看见阿达姆一副半见鬼的表情。
“好吧,您料事如神——现在您准备?”
“哼,当然是先去看看‘要紧事’了。”法尔法代耸耸肩。
“既然您都猜到了,那干嘛还按剧本走啊?”
“我就是要让祂以为我在按剧本走。”法尔法代勒令他掉头:“而且……我也不是没有后手,之前我就让皮特赶回去了,不然是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我其实没明白,”阿达姆诚恳道,他自认为脑子转得挺快的,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时候听不懂维拉杜安讲的什么战略、什么部署,而当有人用白话解释给他听时,他觉得自己又能支楞起来了。
但这事儿他是真没想通。
“您让皮特回去有什么用?喔,我想想,您准备动用摆在您城堡里那堆发霉的乐器?”他说着,突然把缰绳换到单手,从大腿边上掏出匕首,就这样狠快准地往前一抛。
刺中了一只飞得很高的丁嘴长颈花束雀。
这种鸟儿一般都是有狩猎许可的——而巨蛇也正好不用改变飞行高度,张开带獠牙的大口,一下把掉下来的鸟儿吞了下去。
“为什么非得是他?他不是什么有名的音乐家、指挥家吧?”阿达姆转了转匕首,把它插回鞘中。
“……他——”
法尔法代说到一半,不知道如何给阿达姆解释,其实直到现在为止,少年自个儿也纳闷呢。
即使那是一层近乎黯淡的光辉,他也自信自己没有看错,佩斯弗里埃萨班海尼斯,身上笼罩了“某位”神祇的馈赠。
……是的,那是属于神灵的祝福,而非魔鬼的诅咒,真是不可思议,他上哪得到的祝福?又是谁给他的?虽然人选无非就那几个,在法尔法代的一再观察和怀疑下,确认了这就是送给佩斯弗里埃个人的一份加成。
列柱们的想法太难琢磨,祂们似乎保留了作为神灵的——一时兴起带来繁荣或毁灭的特质。但既然有利无害,那用一下也无妨。
“除了拥有祝福的他之外,我不认为还有谁能安然弹奏完那首奏鸣曲,他不会有事的,他会很快醒来,然后投入下一轮抵抗之中,他们都不会有事的,他们能撑到我回去……”
他话到一半,界碑所构成的笼罩性力量被撞击时产生的动摇越来越响。这让绿发少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做出了分兵的决策,并说:
“走,跳传送到最远的边疆地带去看看怎么回事。”
在经过一轮轮的国土连接后,琴丘斯不再偏安一隅,孤立于整个围场,而是和其他自治市、领土有所接壤,那些地带依旧是含糊不清的,在设置时,法尔法代故意不划定明确的界线,暧昧不清的地带既容易滋生灰色,也是藏匿反抗的……最佳场所。
比较不幸的是——喔,这点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另一个位,也就是被迫和法尔法代的封国接壤的熟人——
“卡尔卡图拉。”
他环抱双臂,身后是下沉的红月。
“你在搞什么名堂?”
非常遗憾的是,卡尔卡图拉不知道是没听见他讲话,还是没听懂他讲话,乍看过去,他还是老样子,还是……像法尔法代刚见到他一样,保持着大吃大喝的姿态……有点不体面的那种。
法尔法代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场吞噬塞中,最先成长起来的是居然是他们之中最孱弱无力的饥饿。祂转过头,嘴角已经呈现开裂的姿态,张嘴说话时,是若隐若现的獠牙,卡尔卡图拉的状态明显不太对,他吐着信子,这条——象征着饥饿与暴食的——贪吃蛇,哈哈大笑道:“法尔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在梦游吗?卡尔卡。”
法尔法代打了个手势,让其他人先往后撤,下方跌坐在地上的、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只纯灵种恶魔的、明显不对劲的卡尔卡图拉不讲究地抓了抓头发,而祂的周边,不止是魔鬼——还有人类的残躯。
“不知道……哥哥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