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气和的女人:“久而不变,就渴望改变,真到要面临变化的那一天,又恐惧它的到来。”
有这么一件事,连赫尔泽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当陌生的荒芜大地被辛勤的人们化作一片稻谷丰盛的喜悦之地,基本温饱被满足,还能去追求一些——有关目标、理想、生活乐趣之类的字眼,人的心灵也从麻木不堪中苏醒,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从前可从来不会这样!于是原本不贪恋什么的人也学会了放眼周边,那些在十多年来风吹雨打下的发旧建筑,已经在第一批到来的人心底占据了一席之地。
并非人人都喜爱那片树林,但他们习惯了。所以赫尔泽让玛加莉塔记得通知居民做一做心理准备,不论是放归游走林,还是拆除建筑,所带来的——即使是再微不足道的伤感,也是不可避免的。
从今年年初起,就不再有人定期巡查排头树和排尾树的生长状况,而是定期去施肥,特殊的酸蜂也早已被驯化,光本城就有大约百来名蜂农。
聊完了正事,她们已经走出了城堡的主要区域,侍卫正在交班,大理石阶梯被修建得很是规整,赫尔泽记得,原本那位牛饮女士想搭建一个上山的长廊,再往上面挂满藤花,不过因为那时经费紧张,没被采用,就改成了在阶梯上修建花坛。
另一侧是用来运输的车道和缆道,但不少人还是更偏爱走这一条道路,当然,在拥有了火山石后,人们在城堡下方挖出平台,加盖了许多具有行政职能的建筑,地面铺满了鹅卵石,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喷泉旁、石柱旁闲聊、议事,偶尔还会听到有谁站在角落里羞涩地练着情歌。
她们从主阶梯一路往下走,鞋跟不时磕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让玛加莉塔想起一个著名的传闻。据说,当你走到最后一阶时,在某个特殊时段,一个不经意的回首,就能邂逅一副无与伦比的美妙画面——一轮硕大的圆月,正正好好地从城堡后探出来,宛若一个洁白无瑕的梦境。一位艺术家冒着月亮转黑的风险,画下了这幅景色,然后在集市摆摊时,被偶然路过的领主看中并买下。
真的有这样一副画吗?谁都不知道那个画家姓甚名谁,而领主又那么遥不可及,赫尔泽会知道吗?沿着长长的阶梯往下走,到哪一阶、哪个时刻才能看到那月亮呢?
她在脑海中思考着这件事,问出口的却与月亮啦、画家啦毫不相干,“……您的眼睛是如青草般翠绿,头发如绸缎般乌黑,那您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赫尔泽的名字在阿那斯勒语里,意为“榛子”。
赫尔泽没想到这小姑娘能问出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过了交代公事的时候……她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已故的母亲有着一头榛子色的头发,所以父亲才取这样的名字吧……我的姐姐就有那样的头发,我也没见过母亲。”
她们在其中一幢建筑旁分手,玛加莉塔需要亲自跑一趟将此事送达相关部门,而赫尔泽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在数月后,那给予过此地居民诸多恩惠的树林,终于在众人的见证下一点点松动——在同一个地方生长已久的根系从泥土中拔出时,产生了一点震动,在一阵艰难的晃动中,游走林在时隔多年后,开始了新一轮的游走。在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过后,尘埃四起,等人们睁开眼睛,昔日树林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惆怅和失落,走吧,有人高喊,我们还得将这里再度填满!又是新的工作!有人高兴地宣布。相信领主做的决定吧!他还没错过呢。
在一片或忧愁,或愉快的氛围里,被他人所掂念的不出错的领主刚好结束了一次会谈。
“这真是地上打架,地下遭殃。”大臣图曼总结性地说道。
关于这场逐渐席卷三大国的战争,远远没有道听途说那样轻松,有的是人稀里糊涂地死去,在到达这里后也就顺理成章地开始了新生活……嘿,更多人还在彼此仇视,而且和从前的小打小闹也不是一个规模了。
“这个问题几乎从建城之前就存在了。”维拉杜安说,他对此感到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