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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有任何谦卑之感,他不用信徒的目光去打量这座神殿,反而是用……

“总觉得有点熟悉。”

等站到大厅后,法尔法代冒出这么一句话。他环顾那些——幔帐、镂空浮雕、两侧的神龛,整个殿堂的地面都有大理石铺就,装潢华美,比起震撼于其精美,法尔法代只觉得荒谬——真是见了鬼了,他怎么总觉得他来过这里。

来不及去逛左右两厢的侧殿,法尔法代直奔殿堂中央,那儿立着一座雕像,他只来得及看上一眼——那雕像头纱掩面、持剑,脚戴镣铐——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因为在下一个天旋地转的瞬间,他跌落回了沙子堆里。

凭空出现的神像凭空消失,等候的人们纷纷围了上来,“怎么回事?”“您没事吧!”

“没事,那是一种特殊的海市蜃楼。”他抖了抖滚落到斗篷里的玫红色沙子,“它能够被触碰,但也并不是真实——存在于此地。”

这一遭让法尔法代彻底没了回程的心思,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难得产生了一丝慌乱,或者说,慌乱一直存在。他们没有就此回程,而是返回了森林与沙漠的交界,驻扎了几天——现寻找了一些新的猎物,并从结冰的湖面凿出冰块、收集,煮成白开水后重新装袋。以便重新踏入沙漠。

这次他们没再遇见任何类似的幻象,有所猜测、议论的人纷纷闭上了嘴,领主的脸色可算不上好!

别说他们了,法尔法代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事情变得复杂了,怀疑无可避免地漫溢出来,但他还是想不起来太多实质性的事情,虽然说我是谁我在哪这个问题容易变得形而上学,但到了晚上,喷涌而出的莹莹银光打散了用于捕捉答案的思绪之网。用于感受冷的夜晚,幽暗的芳香恰如瑰丽沙漠,人们掀开帘布,只见密密匝匝的、轻盈的鱼群浮在漆黑如发的夜空之上,泛着银质光芒的鳞片拖出细长的、烟雾般的光丝,一场无与伦比的迁徙亟需见证,驼背的人挺直腰杆,困顿的人睁大眼睛。

“没想到能看到这个……”喝热茶顺道值着夜班的法尔法代说:“沙漠银鲢,冬季才会出现的鱼,夜行生物,半陆生半水生鱼,终其一生都在迁徙,繁衍时才会去寻找地下湖泊或者地面水源。”

“沙漠还能有地下河?”

“降雨够多,加上冰山融化,水会渗入地下……”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值得凝望的银色遐想转瞬即逝,黑暗在几个呼吸间被照亮,又复归于平静。

于是第二天,他们开始朝着沙漠银鲢游动的方向前进。长时间的呼吸沙土,人们无师自通了如何辨别沙漠中的风向,避开隆起的小沙丘,克拉斯恹恹地趴在被人背在身后的行李上,由于发热的多半是沙,而不是太阳,所以一身漆黑皮毛的猫摸上去并不烫。

很快,队伍里不时有人开始中暑,然后捏着鼻子灌下一碗又一碗的茴香水;一场比之前规模都要大的沙尘暴又拖慢了他们的步伐。这真像世界末日,有人说,就是咱们应当没法看见世界末日了。那些泡在疾病里的胡言乱语很快随着温度转凉而褪去,自认为被努力而不是好运眷顾的队伍在连日的折磨之后,终于在某个傍晚找到了——一处绿洲,

过程并不顺当,即使有蛇代步,迎面而来的风霜和迎面而来的沙暴并没有——谁比谁更温和。最先出现在下方的是稀疏的矮丛,零星扎根在各处,随后是一汪湖泊,一面遗落之镜。看见水源这件事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这就是绿洲吗?”不知道谁感叹道:“我还以为是一片生长于沙漠中的绿林。”

“绿洲城是围绕湖泊建造的。”法尔法代说:“这里只有湖泊,如果有心经营的话……”

蛇平稳降落,他率先跳下去,从高处鸟瞰的小湖泊其实相当大,四周生着不少杂草、原始树木,还有大片被看错成灌木的猎食龙舌兰,只要有人敢靠近,就会惊醒这些昏昏欲睡的多肉植物,他走进荒芜人迹中的另一派生机中,他向湖中望去,那些鲢鱼游弋湖中,已不复初见时的美丽。

这种鱼的鱼油能做出很气味清凉的香膏,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