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继续派你去养蛇,这些蛇不会全被你养成吃货吧?
在蛇被转移到蛇厩的日子里,打牌和猜拳的人就被挤到另一头,在特奥多尔抱着干草去给蛇铺垫料的时候,男人们也好奇地跟过去看过,四条蛇,一条黑色的,一条浅黄色的,另外两条身上带花纹。“还怪好看的,”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胆子大的伸手去摸,而蛇只是吐着信子,一动不动。
远行选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法尔法代漫不经心地抛了抛据说用来给蛇发指令的响板,除了响板外,巨蛇身上还配了既用来把控方向,也用来防止它乱咬的笼头,当然,在出发前,它们就已经被喂足了食物。
从两天前开始,人们就忙前忙后,给蛇上鞍、挂褡裢,准备物资和武器;游荡的冷雾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奇怪的光晕,这让苍白的大地有了那么点生气。圭多难得出来送行——他塞给了法尔法代一个类似罗盘的东西,并叮嘱一定要在回来后告诉他产品体验。
“期待您的心得,这样我的牙痛才会好得更快。”圭多习惯性地说了句俗语,结果法尔法代就问上了:“啊?你还会牙痛?”
“……”
他指了指队伍,委婉赶人:“大家都在等着您呢!”
和坐稍有颠簸的狗拉雪橇不同,骑巨蛇的体验相当新奇,考虑到这次是空中飞行,至少要带几个不恐高的,在初次试飞的那天,多少人刚开始跃跃欲试,结果连低低飞一圈都搞得晕头转向,直呼可怕。
法尔法代顶着老人和小孩期待的神情,非常冷酷地把这类人排除在外——没见好些个青年都快吓得不行了吗?这要是一下又晕过去几个,今天还试飞什么,改做急救算了……虽然也有蛇的问题吧,不过,他承诺等这些蛇飞得更稳定后,会酌情让老的和少的都去玩玩。
绝大部分……不,可以说是所有人,生前都未曾体验过飞行,浮空是神与奇迹的领域,区区凡人,又怎么能妄想如鸟雀般——让目光越过山川、河流、滩涂和草地,畅行在天空之中呢?圭多曾经揣着某种怀念,对法尔法代说:我有个老朋友,一辈子就一个梦想,他想飞上天去看看。
他成功了吗?法尔法代问。不出意外,圭多摇摇头。没有,他游说国王、贵族为他投资,又花掉了一生的积蓄,最后在一个晴朗的日子,装上他的那对儿翅膀,从山谷的悬崖上跳下去……我们从白天等到黑夜,都没能等他上来。那里的河流湍急,连收尸都很困难。
是啊,以现在的生产力来说,很多人只知道模仿鸟类的翅膀,却不知其飞行的原理……他无意识地转了转羽毛笔,他想起了壮阔的云海,想起了会被这里的人认为是铁鸟的飞机,想起了——哪怕在这个时代也能浮空的技术——
“圭多,热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炼金术师早已悄然告退。
“……算了。”他抖了抖墨水,继续淡然地埋头公务。
在蛇逐渐能把握好载人时的平衡后,后来的人也就不那么晕了,冬天的风如此之冷,而自下而上的升空又如此叫人激动,双脚离地的瞬间,平日里蛰伏的紧张和恐惧一下子在身体里散开来,最后感受到的是辽阔的视野,隐约间,好像那颗本被人以为随着肉.体一起死去的心脏也回来了,怦怦跳动,原来心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眼睛里的景象越装越多,心脏越跳越快,胆魄趁此时机,一举涌入人的心房,于是等人双脚再次回到地面,知晓了天空的人就再也不会为不能浮空而碎心了。
……
……
“您觉得怎么样?”
“什么?”
“第一次飞啊。”阿达姆说。其实法尔法代本来不想和这人一起来着,但维拉杜安需要去执掌令一边坐着更多人的那匹飞蛇的缰绳,而阿达姆这个驾驶风格吧,谁坐谁吐。
他还拒绝收敛。只好由法尔法代和他一道呆在小一点的蛇身上,可能是不好得罪上司吧,他规矩了很多,不再放着蛇乱飞;巨蛇用的蛇鞍拥有防坠落的装置,基本上就是把你半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