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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正好撞上从衣架上取外套的法尔法代,比他高上很多的骑士顺手就帮他把那件长衣拎了下来,帮他披到肩上。

“现在什么情况?”法尔法代问,他摸了摸口袋,他记得他的每一件外套里都放有手帕,他和维拉杜安边往外走,边用布擦着手上的松墨——至于桌上的狼藉,等他回来再收拾吧。

“赫尔泽已经先赶过去了,她喊上了不少人,这点应该没什么问题,”维拉杜安顿了顿:“这阵仗是有点大了。”

嘴上说着“阵仗真大”,实际上还是镇定居多的维拉杜安和法尔法代走出城堡,沿着临时清出的小道——谁让上半夜又下了雪,还好现在停了——很快就到达了骚乱的中心。那些不明所以的初来乍到者被城堡的人团团围住,还在搞不清楚状况呢!

“我们……我们是死了吗?”有人大喊道:“这里是哪?!”

“对,你们死了,现在在冥界。”

冷淡、清晰的少年音色响起,人们自动为他的到来分出了一条供人通行的小道,一只绿发红眼的魔鬼,一种比起居高临下,更像是平淡叙述事实的口吻。

就有那么几个瞬间吧,法尔法代自己也快腻了这几句翻来覆去的开场白了,他打量着那些恐惧的灵魂,其中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啜泣,和以往东来一个,西捡一个不同的是——这儿足足有百来号人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如此之多的人齐齐毙命,这点他们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想也只有那么几个可能……那停了有一会儿的雪又开始飘荡。他转过头,看着自己那帮穿得乱七八糟,几乎算是随便用衣服和布把皮肤和头蒙起来的属下,再看看被吓得不轻的新人,要不是情况不对,他确实想建议他们下次别那么穿了——瞧瞧这蒙面劫匪风,瞧瞧这亮堂的火把,简直太像误闯山贼窝了。

法尔法代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当过真贼头子的阿达姆,那货估计还懒在房子里呢,还好他没过来添乱。

在他下令先把人都抓……咳,赶回城堡之前,这群人里站出了一位看似地位比较高的人——头发鬈曲且目光敏锐的男人,所有人都穿着麻长袍,唯独他的气质不凡,像是……教师一类的家伙。不过,在这里,八成还担任着祭司啦、修士啦之类的角色。

在那句“你们已经死了”被丢到人群中之前,修士西采勒珂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看看这冰天雪地,再看看这漆黑的、不详的月亮,死后的世界当真是存在的!他站在不明所以甚至逐渐癫狂的人群中,格格不入。西采眩目而无神的望着四野,要是仅是他独自一人身死,那他非得把那怪异的月亮装进眼眶,从而让这漆黑取代他棕色的瞳仁不可。只不过,这眩晕留给他的时间也并不多,至少——

“您好。”他做出觐见的姿态,谨慎的轻声询问道:“这里是……冥土。”

“不错。”少年环抱双臂,“有什么想问的吗?”

在他身后,是自以为小声其实完全没有的乡人:“他在说啥话呢?听不懂。”

“反正不是咱们这边的话咯。”

“样貌也是……哎,不会是——”

“别管什么教不教了好吧大婶,咱们人都到地下啦。”

直到法尔法代回头,他们才闭上了嘴,只见他暗暗比了个手势,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跟着过来凑热闹的玛丽萨三人组点点头,在夜色的掩护下往城堡的那边飞奔而去。

西采陷入了沉默,没错,今天的法尔法代恰好穿了一身白底红纹的斐耶波洛风格冬装,而他的斐耶波洛语说得也相当流利……但他身后的那堆阿那斯勒佬是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法尔法代见他不言语,便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他的手指向了城堡,面子给得很足,包含在其中的威胁也明晃晃地像已经亮出的刀子——您不体面的话,有的是办法让您体面。

这百来号人就这样被转移到了城堡大厅,期间,这群人又惊又惧,而修士却一味地沉默不语;法尔法代呢,则无比庆幸——还好盖了房子,不然这么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