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下去,他们想搬的可以搬了。”
话虽如此,但最先选择搬进去住的是那些后来人——也就是由于宿舍满员,不得不去住磨坊,住那些夏不隔热,冬不防冷的屋棚的家伙。男人们合一栋大屋,女人们合另一栋大屋。比起从头到尾、一览无余的大通铺,大屋有宽阔的公共区域,有火炉,有能从房顶上勾下来煮东西的铁壶铁锅,而且还有能隔开的私人空间……当然,木板能挡住的不多,拦个夜间的呼噜声差不多了,其他方面还得他们自己去磨合。
接下来搬进去的是已经一些“重组家庭”或是一些本身就有家人的,算起来,这类却不多——毕竟木券难攒,还有很多人碍于冬季寒冷,比起还得自己多砍柴,还是继续住通铺来得划算——而且领主承诺房子会一直加盖,不少人存了观望的心思。
“那出去住的人还能来膳厅吃饭吗?”赫尔泽好奇地问——虽然这和她没啥关系,因为她在城堡里有自己的卧室,总管的身份注定了她根本搬不出去——尽管目前在和克拉芙娜合住,她倒是不介意这个。
“他们只是出去村里住了,又不是和我解约了,该做的活还是要做,给我做活的人当然可以继续吃食堂……继续去膳厅吃饭。”法尔法代说:“他们自己想煮饭也可以。”
那所有人的选择必然还是上城堡吃,省事儿,鹅怪做的饭也很香。村庄就盖在通往城堡那个山坡的脚下,从村里上田里走个五分钟——上城堡则需要走个十分钟,路程并不算远。
并且法尔法代特批了一些人替家中的老人外带晚饭,他阴测测地、半警告半威慑地说过:“你们最好别想着耍花招,我想,就不用我复述那些前车之鉴了。”
“那、那是自然的,大人。”
总的来说,二十栋木屋,林林总总分下来,只剩下了一所大屋和五所窄屋,作为庆贺乔迁,法尔法代给他们送了一些用来烧火取暖的木材——再多就没了,得自己去砍,城堡里也需要用木头,作为消耗品,木头是怎么砍都不够的。
“还是得提高利用率……”法尔法代心想,做木炭是个好选择,不过令人头痛的是,在这种鬼地方烧制木炭不是很顺利。
他想起来还有这茬的时候——当时还是灰雾季呢,也许是太过发愁,他无意识地在用来当草稿的软绿册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歪歪扭扭,丑得像黑煤球,法尔法代盯着那几个煤球看了半天,当天就让人先拉来了十斤木材开始试图做木炭——不意外的是,不少人并不知道炭是什么,圭多倒是知道,他管这叫“黑金”,把木烧成炭,算是一种民间不太常用的古代技艺。
可惜即使按着流程来,在浪费了快一堆木头后,也没能得到多少能便携又高效的黑色金子……是的,非常见鬼的是,这里的木头好像并不是那么愿意被转化为木炭,总在失败。原本,法尔法代还以为是他们这儿没有合格的手艺人什么的(“这不算什么手艺啊,殿下,有流程就能干。”圭多说),直到后来下来了几个有照管锅炉经验的人,反反复复试了多次之后,法尔法代只好暂时先歇了搞木炭的心。
说不好是缺了哪个步骤还是什么材料,毕竟在这儿点火都得靠火兰花呢,在撞大运挖到煤山之前,就先凑合烧木头吧……
——才怪,总不能真的干等着吧。
“能源是可以转化的。”圭多曾经说过:“遵循守恒的定理……此处虽然奇异,但也是有一定的法则存在,能源驱动符文,这么一看,奇迹也变得不再遥不可及……”
“有可以提高效率的符文吗?”法尔法代问:“投入一份,收获两倍、三倍乃至数倍。不过去,启动符文本身就需要能源,符文更像是将能量转化……”
“——是啊,能量转化,符文是媒介,重点在于输出方的灵魂,”炼金术师灰眼浑浊,他用老人特有的、缓慢苍老的语气说:“我们假设,灵魂的消耗是可以被填上的,就像一个汉子卖了力气,就需要在饮食上补充回来——但是,如果不能呢?”
这就等于究竟是卖蓝还是扣血的区别了。法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