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磨坊(2 / 3)

口感。只要你能忽略原材料,这几乎成了最近所有人都钟爱的饮料。

树叶沙拉来源于植物园中的叶子——滴入睫毛草榨成的油,淋上鹅怪所谓的独家酱汁,再加点蓝色的酸浆,这道菜能让人的舌头感觉一种别样的清新。“就像把舌头浸入山泉那样。给你一个激灵!……我没这么试过,这就是个比喻。”有人说。

不需要吃饭的法尔法代端着一杯凉开水,他谢绝了鹅怪给他倒点酒的建议,身后是老实了不到两个小时的阿达姆——其他人都有活儿要干。他开始试图和法尔法代搭话:“大人……”

他们这时候站在城堡的一座塔楼上,石阶上长满了青苔,石缝中杂草在风中战栗,从这里拾阶而上,能够远眺到山坡之后的开阔荒原。

一朵云诞生在天边,阿达姆惬意地吹着风,顺便给领主分享感受——他发现了,只要不讲怪话和烂话,正常的无聊内容会被少年无视掉,也就说,他既然不会听你讲话,也不会阻止你的喋喋不休。

“这可比监狱舒服多了。”他说。

没想到法尔法代居然破天荒反问:“你死在监狱里?”

“那哪能啊。”阿达姆说,他说完才注意到自己语气又飘了,他本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就是魔鬼的手段太超乎常识,才让他不得不小心起来:“没那么惨,我死前还是有看到天的。”

“那就是死在绞架上?”

“什么都瞒不过您。”

他把手搭在石壁上,慢悠悠地说:“咱们这种人,结局无非也就是那几个,是不是?传道的人都说,魔鬼比人要永恒而且……”他突然又闭嘴了。

看来是些别人不爱听的话,法尔法代抄起双手,“但说无妨,我不罚你。”

“哎,好勒!”他以不符合他年龄的活泼回了一句:“我不和您比永恒,不过呢,有一点那些臭讲经的说得对……您这样的人很让人没有实感。”

真是不怕死。法尔法代想,行吧,毕竟他都已经死过一回了,死都改不掉的毛病就只能指望他收敛点了。

“为什么?”

“您说不罚我。”

“我说话算话。”

“咱们呢,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也说不来文雅话,”他笑嘻嘻地说:“没有实感就是什么都没有啊,我的大人,水就在那儿,您空手是捞不上来的。”

“哼?”他静静地听着,偶尔给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回应。

“咱也不是没见过那些素未谋面的老爷大人,都一个样的虚伪,但他们是实心的——就是他们有土地,有老婆,有奴隶,应有尽有,您也算应有尽有,但您好像随时会飘起来,哎,没有什么过去能把您栓一栓吗?”

他的用词越来越大胆,这不过是在试探底线,但法尔法代没去搭理他这个行为。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过去都被忘光了,他一直觉得,只要随着力量的增加,没准有一天能想起来,即使他完全没有动用权柄的意思——也就是让大家隔三差五生个病,像远方那些忙碌的农人种下麦子,他也可以栽下疾病,收获,再播种,他只是觉得这么做不合适。

……不合适?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蹙了蹙眉头,有点心烦意乱,于是一挥斗篷,一言不发地转身,准备从塔楼上下去。

“嘶,虽然罚是没罚,但这不还是生气了吗?”阿达姆在背后嘀咕。他认为这不是他的错,他以前在村里看到板着脸的小孩,都要忍不住去逗一逗的。

……以后还是注意点吧。他想。

日子就这样平缓地滑过,在这期间只有那么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因偷窃被关在地下室与那些金银独处的家伙被放了出来,按照新出的记分制度,他需要做更多活来偿还;在距离城堡不远的地方也逐渐开始出现新的死者,人数以一个不快的速度积累着;如果先来的人愿意带新人,那这一点也会被记入考核,有激励总比没有好。

维拉杜安带了一队人,背上行囊,带上克拉斯,再次远足的期间,跟在法尔法代身边的人又变